夕陽漸斜,兩邊青山巍峨,遍佈綠樹灌木等植物,中間寬達三十丈的東明河,泛起微波,呈現一片波光粼粼之像。
河上各色群鳥雀躍飛翔,與水天共成一色,天寬地廣,微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河水道上,正停著一艘大船。
一個青年,正坐在一艘大船的尾端,倚靠護欄,憑風而立,面帶思索。
也不知,蕭雪兒現在怎麼樣?
從飛霞山幾百米跳落河中,是否還活著?
又是否像自己一樣被人所救。
這人是誰,正是僥倖活命的沈一歡。
只見他穿了一身藍色的衣衫,氣色好了許多,那原臉上瀕死的黑氣,也已消散。
莫非他的黑魔手之毒,被解除了?
此時,輕微的浪濤聲中,傳來幾聲響亮的“呱呱呱”蛙叫聲,沈一歡心中一喜,忙看向流淌的河水中。
只見,一個火紅色、拳頭大小的東西,躍上船來,撲落在甲板上。
對著沈一歡,又發出一陣“呱呱呱”的叫聲。
掛在護欄上的籠子,已被沈一歡開啟,那東西如有靈性,自己躍了進去。
沈一歡關了籠子,那東西對著他,仍叫個不停,兩顆黃豆大的眼睛,泛著綠色。
這東西,是蟾蜍的一種異品。
大小比普通蟾蜍略多,渾身是火紅色的,而眼睛則是綠色的,因而得名:碧眼紅蟾。
身後一陣動靜傳來,沈一歡回頭一看,忙快步過去,扶著那人的輪椅,推到了碧眼紅蟾的籠子前。
輪椅上,坐著一個白髮蒼蒼、面如枯槁的老婆婆。
她滿臉皺紋,面色深沉,不知是不是兩腿癱瘓的緣故,看著令人生懼,難以親近。
沈一歡卻對她極為恭敬,乖巧地陪笑問候:“柳婆婆,今日出來的,倒是早了些。”
那柳婆婆搖搖頭道:“能出來,就多出來看幾眼吧。年歲大了,時日無多。”
“這兩日,讓你幫我照看這紅蟾,可覺得無趣。”
沈一歡笑笑搖搖頭。
柳婆婆看著那碧眼紅蟾,說道:“是啊,若沒有碧眼紅蟾,你不是淹死在河中,便是黑魔手毒發而亡了。”
“幾日前,大船停歇河中,我放這碧眼紅蟾水中覓食。卻聽它在一片漂浮的樹枝中,呱呱亂叫。”
“我命人靠近一看,才發現,你趴在那樹枝中,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你身邊,還漂浮著十幾條河魚,翻著肚子,死在四周。”
“後來,才知道是你手臂中的黑魔手之毒,毒素滲入河中,毒死了周邊的河魚。”
“也是巧合,我這碧眼紅蟾,最喜食用毒物或毒液,越是毒性大,越是雀躍。”
“想說它聞到了黑魔手的毒素,興奮不已,呱呱亂鳴,引起了我的注意,才救了你的性命。”
柳婆婆瞧了瞧沈一歡,問道:“現在,黑魔手的黑線,走到了什麼位置?”
沈一歡捋起左臂袖子,那黑魔手都黑線,正在左手肘部的位置。
他笑著說道:“多虧這碧眼紅蟾每日為我吸除毒素,竟將已到肩膀的黑線,吸退到了左手肘部。短時間,這條性命是保住了。”
柳婆婆搖頭道:“可惜,這隻碧眼紅蟾是母的,體積較小,若要完全吸除毒素,起碼得十天以上。若是公的,三天,便可將那毒素盡數吸除。”
突然,一陣多人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兩人回看,只見一隊三人的護衛巡視走了過來。
後面跟著一位魁梧的大漢,普通身高,身形粗壯,一臉肅穆。
沈一歡兩人讓過那隊護衛。
那大漢走到近處,向柳婆婆拱手問好後,朝著沈一歡點點頭,便徑直離去了。
柳婆婆望著那大漢離去的背影,說道:“這孫大剛,五年前投入孫家,武功不錯,做事幹淨利索,極得孫家家主器重。每年這個時候,上南華山燒香祈福,必由他統領護衛,保護這大船的安全。”
沈一歡點點頭,據說當日自己昏迷獲救,這孫大剛本不同意陌生人上船,在柳婆婆堅持之下,才被救上了船。後來聽柳婆婆說沈一歡體內沒有內力,孫大剛才放下戒心。
柳婆婆再不言語,獨自逗弄著那碧眼紅蟾。
沈一歡退到一邊,倚靠護欄,發起呆來。
這艘兩層的大船,極是宏大。花銷甚巨,一般達官貴人,也難有能力擁有。
從丫鬟僕人口中得知,這船的主人,是孫氏米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