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人,朝著那獨眼龍點點頭。
獨眼龍扭動脖子,筋骨亂響,揚起大刀,便如一頭餓熊一樣,當先走上前去。
他的二十個手下,各持武器,跟在身後。
走到兩米近處,獨眼龍用刀,指著大夫人,狂放地叫囂道:“今天交出黃金,當場的女人,就不糟蹋了。留個乾淨的全屍。”
“大哥!這不合適吧,太浪費了!”一個手下不滿道。
獨眼龍冷哼一聲,說道:“這位是翠竹幫幫主的女兒衛海霞,總給幾分薄面!”
藉著船艙四角的幾盞昏黃燭火,獨眼龍牛眼掃了一圈,卻見一個在輪椅後面、席地而坐的年輕人,正朝著他擠眉弄眼地笑著。
只這一眼,獨眼龍如同見鬼了一樣,心中倒吸冷氣。
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湧現心頭。
這個巨漢,他失聲叫道:“你,你怎麼在這?”
沈一歡只是望望他,也不說話。
獨眼龍卻如掉進了冰窖一樣,背脊寒冷如冰,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躬身行禮道:“不知道尊駕在此,小的多有得罪!還請饒命!”
滿場之人,聽到這話,都是驚愕無比。
幾十雙眼睛瞧著兩人,一時都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沈一歡緩緩站起身來,隨意地拱了拱手,懶洋洋地說道:“不知兄臺怎麼稱呼,是哪裡人?”
“是不是認錯人了?”
獨眼龍見沈一歡向他行禮,手足無措,一下子汗如漿出,已溼了衣衫。好在是黑色衣服,又在深夜的燈火下,看不清楚。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懼滿臉,直呼:“饒命!饒命!”
沈一歡淡淡地說道:“我問你話,你怎麼不答啊?”
獨眼龍驚惶失措、戰戰兢兢地答道:“小人叫蒙應龍。家住虎狼山北烽第五嶺,現為血鷹寨的三當家!”
沈一歡見眾人一臉驚愕望著他,忙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解釋道:“這個壯士,你認錯人了吧!”
“看你心寬體胖、壯實如牛,向來都是你砍人!”
“什麼人,能讓你怕成這樣?”
獨眼龍這才反應過來,一擦額頭的汗水,忙說道:“ 是是是。小人,一時眼拙,認錯人了。”
“尊駕,跟小人認識的,認識的一位,一位朋友。”
“不,不是,是跟小人遠遠見過的一位,令人尊重的年輕英雄,長得極為相似。”
“那人在小人中,燦如千陽,俊若滿月!“
“所以,見到尊駕,以為見到了那人,才一時激動,壓抑不住敬仰之心,舉止有些失態,丟人現眼了。”
咦?
沈一歡心中暗道:可以啊,反應挺快啊。
怪不得,還在虎狼山,活得好好的。都小有成就,混成三當家了。
有眼力勁!
可,什麼叫燦如千陽,俊若滿月?這夸人的詞,有點怪怪的。
“老大!你怎麼了?”
邊上一個手下,欲要扶起獨眼龍。
獨眼龍一個殺人般的眼神,瞪得他心中發毛,害怕不已。
獨眼龍早已厲聲叫道:“跪下!都跪下!”
識相的手下,急忙跪在一團,心中紛紛暗道:老大今天怎麼了,好好的打劫,怎麼變成了跪地認祖宗了?
沈一歡心中暗笑,臉色卻露出驚訝,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獨眼龍急得淚流滿面,大聲叫道:“小人對那人仰慕至極!”
“可是,那人如日月星辰,而小人卻賤如塵土,從無機緣,給他磕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