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半夢半醒中開啟門,照舊是玉兒送來早飯。
從玉兒口中得知,大夫人一早便命令啟航了。
雖然只剩一小部分的人,所幸,兩個男僕都會扯帆掌舵。
至於做飯之類的雜務,則由翠兒、錦兒、玉兒三人一起操辦。
大夫人,二夫人,柳婆婆、三老夫人、三少爺等人,則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間。
玉兒又說道:“對了,沈公子,柳婆婆說,你若上午有空,去她船艙找她一下。”
“她想讓你,上午帶那碧眼紅蟾,下河玩一會。說下午還有暴風雨。”
沈一歡飯後,便來到了柳婆婆船艙中。
待關了艙門,沈一歡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一臉激動地磕頭道:“東籬派弟子沈一歡,拜見師伯。”
柳婆婆皺紋密佈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你也不錯,竟然認出了我。”
沈一歡歡喜地答道:“我曾聽師傅說過,師門原來還有一位女師伯,好研究銀針療傷。與賽神農祖師草藥治病的手法,大不相同。”
“又養了一對雌雄的特異蟾蜍,視為珍寶。”
“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離派而去,再沒有回來。”
“我看到碧眼紅蟾時,還沒有意識到,您就是那位師伯。”
“後來師伯你提示碧眼紅蟾一雌一雄,我才隱約有些察覺。”
“直到,見你使出那輪椅諸葛弩,才肯定下來!”
輪椅諸葛弩,是東籬派七代祖師的遊戲之作。
他對諸葛亮推崇備至,便常常仿效先賢,羽扇綸巾,坐木輪椅出行。
更胡思亂想到,若是諸葛亮坐著輪椅落單時,如何自保?
便結合諸葛弩,改造輪椅,做出了輪椅諸葛弩。門派典籍當作一件趣事,記載了下來。
柳婆婆笑著糾正:“不是輪椅諸葛弩,是我改進自創的輪椅暴雨針!”
好一會,柳婆婆又神色一暗,嘆著氣說道:“你師傅沒告訴你,當時我是因為什麼原因,離派的嗎?”
見沈一歡搖搖頭,柳婆婆輕聲說道:“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四十多年前,我也是雙十年華,年輕氣盛,不懂事。”
“與你那師父個性不同,鑽研方向也各有不同,故意見多有不同。”
“後來,我下山浪跡江湖,認識了一個男子,一見傾心。終於,忍不住取了門派一些東西,帶著一對碧眼金蟾,跟他私奔了。
“我跟他過了三年幸福時光。”
“待我產下一個男孩,半年之後,我丈夫外出,突然一群人上門殺我母子。”
“追殺的人,告訴我,說那人早已與一大門派之女,訂有婚約。為了家族利益,必須完成這樁婚事。”
“他家族之人,在知曉我的存在之後,就要將我滅口。”
“我僥倖逃脫,孩子卻慘死。”
“更是多次受傷,最終跳崖逃脫後,昏倒在二夫人的孃家。”
“得她們救助,便在那裡過了下來。後便把二夫人,當做自己的女兒守護。”
“身體殘痛,又心灰意冷,便與隨身帶的這碧眼金蟾為伴,隱居深宅大院,了此殘生。”
沈一歡聽到師伯的不幸遭遇,不禁面色黯淡,輕聲問道:“師伯,你為何不回東籬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