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星辰閃耀,照得這個小小的山郊野店,亮如白晝。
前院後排的房屋前,滿地都是屍體,不時地有股夜風吹來,吹得血腥味四散。
陳棟站立眾人對面,極為冷靜,連眼神也不見絲毫驚慌之色。
沈一歡也不生氣,而是衝著花九娘說道:“九娘,你性子端莊,心性善良,腦子雖也不笨,但是有這樣機靈巧辯之人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會出禍患!”
陳棟聽到這話,憤怒無比,喝道:“沈公子,你救了我們的性命,我自然該感謝你。”
“但,我對鏢局,我對月娘,忠心耿耿,絕不允許你離間。”
沈一歡瞧著,目光平淡,緩緩說道:“前面這兩個,都叫做破綻。”
“算你有些本事,可以巧言搪塞。”
“但是,可惜,你還留下了一個確鑿的證據!”
“這個證據,可不是無意為之,一時之間糊塗,一時之間鬼迷心竅,可以搪塞得了的!”
陳棟冷哼一聲:“若是有這種證據,就請你拿出來。”
沈一歡看著曹晶和月九娘,說道:“你們猜,昨天我們蹲守賊人,地下藏著鏢箱的那個房間,為什麼沒有客人入住?”
月九娘和曹晶同時低頭思索,不一會兒,兩人抬起頭來,眼光俱是一亮,想來是得出了答案。
曹晶搶著答道:“是啦,那間屋子沒有人入住,一種原因:是客人不足,無人投宿。”
“還有,另外一種原因:有人提前訂了那個房間。專門留給那兩個兇手,去轉移箱子!”
“如果那間房間,被其他客人入住了,兇手必然無法悄無聲息地轉移箱子。”
“將人家驚醒,若是殺了人家,就會可能引起後續的一個麻煩和破綻。”
曹晶瞧向月九娘,說道:“姐姐,你接著說。”
月九娘嘆息一聲,說道:“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那間房沒有客人入住,兇手悄悄撬鎖進來,悄悄搬走即可。”
“可是,怎麼保證,沒人入住!?”
月九娘停頓下來,瞧著陳棟,一雙俏目含著複雜的深情,說道:“其實,很簡單,就是兇手的同夥,提前預訂了那房間,就行了!”
“沒錯!”
沈一歡冷冷地看著陳棟,說道:“想來,你是在鏢局退租時,趁無人注意,順手預訂了那房間一晚。好方便兇手後續操作。”
“想來,你是認為事後,你們都走過三河縣了,那時趙三等人都死了,貨物都丟了,亂成一片。有誰能想起,再跑出來山郊野店,查這麼細呢。”
“這該是確鑿的證據了!”
“拿來住宿登記簿,叫來店老闆,問一問,看一看,看看那間房間是誰定下的!”
“一問便知!”
“你還要抵賴嗎?”
陳棟聽到這話,渾身顫抖起來,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他這副樣子,眾人都明白了,這內奸,果然就是他。
月九娘似是不敢相信,眼中帶著淚花,顫抖地問道:“陳大哥,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為什麼你要聯合外人,謀害咱們鏢局?”
陳棟心中的怨憤傾瀉而出,額頭青筋暴起,五官扭曲,怒喝道:“為什麼?!你不知道嗎?“
“自然是為了你啊!”
“你雖然會些武功,但是早年嫁人離家,十年前丈夫死了之後,才重回了鏢局。”
“幫你父親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並沒有經營和外出帶鏢的經驗。”
“你接手鏢局兩年以來,我們的經營每況愈下,死了許多兄弟,又賠了許多錢,早已入不敷出了。”
“我曾勸過你,把鏢局歇業了。可你就是不聽!”
“我便想,若是這一次,我們鏢局遇到重大的損失,比如說頂樑柱的趙三死在了押鏢路上。”
“比如說我們又丟了一批重要的貨。”
“之後,鏢局便無法運轉。”
“到時候,你無奈之下,只能把鏢局關了!”
月九娘聽得難過潸然落淚,陳棟也顧不得了,情緒激動地說道:“那時,你就再也不用拋頭露面,可以好好在家過日子了。”
席平聽得怒火中燒,大聲喊道:“鏢局若是這樣關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棟冷哼一聲:“霍遙他們搶得貨物後,會分我一筆錢,我會賺到一大筆錢。”
“足夠讓九娘一輩子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