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了碎玉軒,也不願到哪個妃嬪宮中去,今夜是小夏子當值,蘇培盛不在,便也沒人敢勸誡皇上,皇帝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到處種著的奇花異草,心情也漸漸舒緩下來。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御花園裡面,忽然間見前方亭臺一片明亮,隔著幾寸就有宮人守著,看著便十分熱鬧。
皇上偏偏頭,小夏子立刻前來回稟,“聽說華貴妃娘娘新得了幾盆曇花,這幾日就要開了,所以今日設宴,請了端妃娘娘、安嬪娘娘、貞嬪娘娘和欣貴人康常在等人來賞曇花。”
皇上奇道:“其他人也就算了,怎麼連端妃也來了,倒是好興致,咱們也過去瞧瞧。”
走進一看,亭臺四面由絹紗圍起,四周放著冰盆,驅蟲的香草味淡淡飄著,其間通風涼爽又無蚊蟲困擾,實在宜人。
兩側擺著幾張桌子,正中間是花房精心培育的曇花,此時合攏著花瓣,眾妃嬪也不在意,彼此說笑著。
春桃掀開簾子湊到華貴妃旁邊輕輕說:“太后派人給那裡送了暖情酒,採月也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了。”
“沒用咱們的人開口,皇上看到光亮,果然朝御花園這邊來了。”
華貴妃頷首,少少抿了口葡萄果酒潤唇。
好戲開場,只等皇上來了。
欣貴人在下面也留意到華貴妃的動作,微微點頭示意。
端妃微眯著眼,掃視一眼退下的春桃,輕輕咳了兩聲。
“在這賞花不錯,你們倒有閒情雅緻。”
皇上阻止宮人進來稟告,自個悄然掀起絹布,看眾人皆在。
各色容貌絕豔的美人聞聲皆回頭望來,或清麗可人或小家碧玉或端莊秀麗,燈火下各有各的風情,其中最為耀眼的,就是坐在上首絕代風華的美人,笑靨依舊,如牡丹般明媚。
“臣妾參見皇上。”
“今日不必拘禮,只作閒談。”
年世蘭將皇上引到她的座位上,春桃搬來繡墩放在一旁,年世蘭坐下,二人並用一張桌子。
皇上露出些笑意,望向左側的端妃。
“今日怎如此有閒情雅緻?端妃也來賞花了。”
端妃撫了撫腕間的鐲子,微笑道:“臣妾近日身子好了些,想出來喘喘氣,正巧姐妹們都一同前往,便也來湊個熱鬧。”
貞嬪也湊上來說笑,故作不滿,嗔怪道:“皇上近日少來臣妾們的宮中,姐妹們自然要聚在一起打發時間了。”
皇上剛從惠嬪那裡受氣出來,只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貞嬪得了個沒趣,想要開口又忍下,自己氣沖沖地灌了一杯果酒喝下。
年世蘭見皇上已有醉意,便倒了碗清茶送上,試探問。
“皇上不是去不是去慧嬪那兒用膳了嗎?皇上來御花園散心,怎麼不見惠嬪一起來?”
皇上接過一飲而盡,略苦澀的茶水讓他清醒一點,“還是世蘭貼心,惠嬪到底還是對朕有怨氣,朕也不願意勉強,就出來四處走走。”
年世蘭心疼地挽著皇帝的手臂,神情愧疚,“都是臣妾不好,若是當年沒有臣妾意氣用事做錯了事,也不會讓惠嬪妹妹誤會皇上的用心。”
皇上坦然一笑,攬著年世蘭的腰肢,傾訴道:“你雖有錯,但這麼多年下來,協理後宮,對她也算不薄,惠嬪未免過於自傲了。”
年世蘭婉言勸解,“慧嬪妹妹,出身名門,自小飽讀詩書,容貌才情品行都是一等一的,有些傲氣也應當,皇上也要多多寬容。”
年世蘭瞥了一眼欣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