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元齋。
明蘭已經回去給申老太太說了好訊息。
大家來了之後,老太太掛著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拉著長曜和長柏的手好好誇讚了幾句。待放了他們兩個回去坐下,老太太突然嚴肅了臉色,瞥了申弘一眼,沉聲質問,“我聽著你們是要在府外大擺流水席,還要日日放鞭炮?”
“是呀母親,這有何不妥嗎?”申弘也收了滿臉的笑容,疑惑地問。
“你只想著咱們家柏哥兒曜哥兒中了貢士,值得高興,可曾想過在咱們家書塾一併讀書的齊小公爺未中呢?”
申弘一時吶吶無言。
王大娘子僵著臉,不滿地說,“母親,咱們家曜哥兒可在著呢,怎麼還要看他們齊國公府的臉色!”
老太太被懟的一時也靜默下來,她這些年指導申弘,還不是為了讓申弘多依靠她的閱歷,使自己的分量在申家重上一些。
可自從曜哥兒與皇室有了關聯之後,她這些舊日顏面在申府越發無用。
申弘嘴上一口一個母親,心裡卻不怎麼拿她當親母尊敬。
王大娘子怨憤當年林小娘做了申弘的妾室,對她也算不上親近。
老太太閉了閉眼,果然沒有親緣之人就這麼依靠不住嗎。
“你們有自己的主意,我老太婆該說的話已經說了,這筵席怎麼辦還是大娘子做主吧。”
長曜聽到現在心下一嘆,還是開口:“祖母所言不錯,齊恆與咱們家有舊,大擺宴席難免讓人家心裡不痛快,更何況我三哥也是沒中。”
長曜頓了頓,與長柏對視了一眼道:“不如在外施粥,再到玉清觀捐些香油錢儘儘心力。”
長柏會意,想到顧燁也沒考上,跟著附和道:“是啊,父親母親不如就照此辦吧。”
王大娘子悄悄瞪了眼長柏,憋著氣同意了。
雖說沒有辦成流水席,不能在外張揚。
可王大娘子和林小娘兩個人輪番上陣勸申弘不能委屈孩子,申弘還是鬆口,答應好好辦一場家宴和謝師宴。
長曜也出去吃了好幾場宴席,都是他那群朋友們爭著要他請客。
連吃了幾天,之後遞來的帖子一概拒絕。
只因他要入宮見當今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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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長曜揮退要通稟的下人,在門外探頭,見父皇不忙,才叩門提醒他。
官家趙受益四十有餘才得一子養大,如今早已年過半百,銀色覆蓋著髮絲,前額和兩鬢之間的皺紋明顯,神態卻溫和,仍充滿精神氣。
趙受益察覺動靜,笑呵呵地望過來,“曜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