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他就打我!”
大房娘子心疼地抱住女兒,恨恨道:“我明天就到他家去,我要和他好好說說道理!”
“可憐我申家也是宥陽大戶,偏偏受制於人,他那殺才有功名在身,看不起我家商賈,竟敢這樣待我的淑兒。”
大老太太看了傷口也心驚,恨不得此刻把那人剝皮抽骨,只是她打定主意還不夠,淑蘭和她母親都是想著以和為貴的人,不願被夫家休棄,讓世人恥笑。
大老太太定定神,要激起她們的決心才是。她假意說:“這怪不得那孫家人,成婚三年,好不容易得了一胎,自然萬分珍重,你去他們非得把你罵出門不可,是自取其辱。”
大房娘子結結巴巴說:“那也不是我淑兒的過錯,淑兒一年與他同房不過幾次,這還能,還能憑空有個孩子不成?”
“母親,你說怎麼辦啊?”
大老太太垂下眼睛,頓了一會兒,又拉起淑蘭的手,“淑丫頭,你和祖母說實話,如果祖母拼著損陰德,去母留子,你可還願意留在孫家,撫育幼子,伺候丈夫婆婆,外人說起來也有個丈夫依靠。”
淑蘭呆愣住了,她痛苦地搖搖頭,放聲大哭:“我不知道,祖母我不知道。”
大老太太加重聲音,“你也聽見了,孫家那樣的婆婆,那樣的丈夫,淑蘭她是你親女兒,你就忍心讓她這麼過日子?”
大房娘子面色哀慼,心裡劇痛,實在百般為難,“我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啊。”
“淑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怎麼不心疼她,可咱們申家各支那麼多未嫁的女兒。還有淑蘭的親妹妹,我的品蘭,她還未議婚啊。”
“姐姐在孫家日日受苦,我卻鳳冠霞帔,十里紅妝。那我寧願去明日就去山上,絞了頭髮當姑子去。”品蘭在門外聽了兩句,直愣愣衝進來對著母親跪下,揚聲道。
“母親就疼疼姐姐吧。”品蘭又軟了聲音,期待地看著母親。
淑蘭也回望著母親,眼睛早已哭得紅腫。
“好,好,只是咱們家該怎麼辦呢?”大房娘子含淚拉起品蘭,又看向大老太太。
明蘭這時出來跪下。
祖母立刻道:“明丫頭你住口!”
明蘭搖頭,站起來說:“淑蘭姐姐是我親堂姐。”
大房娘子立刻去握住她的手,激動道:“丫頭,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我也沒有辦法,淑蘭姐姐一步走錯,已經撞了南牆,只能回頭。”
沒有辦法?大房娘子疑惑皺眉,還想再問。
大老太太卻在此時打斷她們,她看了看兒媳已經認同的表情,點頭道:“放心吧,咱們申家只有和離、絕無休妻!”
她轉頭看了旁邊一直聽著她們說話的老太太,“這事還得看你家三哥兒了。”
明蘭聞言抬頭看向祖母,只見祖母笑了笑,點頭道:“老嫂嫂,你竟早就知道了。”
大老太太微微點頭,看向不明所以的淑蘭母女,“這幾日你們派人去把那孫家的田契、鋪子,僕役等等全都帶回來,先晾他幾天。之後咱們再開正門,與那孫家族老們商量和離之事。”
大房娘子有了主心骨,拿下拭淚的帕子,不停點頭,“都聽母親的。”
大房老太太這才為眾人解惑,喊來貼身伺候的婆子,“你去問問三哥兒,他說的派人去盛京學政那裡撤去孫秀才功名的事可還作效?”
“若是作效,請他即刻就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