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潤玉發現龍蛋之後,來湖底這裡的次數越加頻繁,他不願意和龍魚族的同齡小孩相處,常常避開人,悄悄來找江曜說話。
江曜也很喜歡有人能來陪他,這裡實在太過寂寞,除了修煉和沉睡就再也無事可做,潤玉能來和他說話,也算解悶了。
只是,小孩子的思維太過跳躍,潤玉有一次在見到其他人養過水蛇之類的寵物後,一時異想天開,也要這樣養江曜。
只是潤玉承諾:“我不會像他們對小水蛇那樣對你的,反正你也被爹孃拋棄了,就讓我好好養你吧。”
潤玉和龍蛋這樣宣告過以後,就認定要好好養育龍蛋了,時常過來孵蛋,還帶來火珠子為江曜保暖,要麼自己抱著龍蛋不撒手。
江曜無奈地被潤玉折騰,不過時日長了,也有些感動於潤玉的執著。
這日江曜在修煉時,潤玉又偷偷跑來了,他以為和往常一般,又是小孩子有一堆碎碎唸的話要和他傾訴,不想這次潤玉卻是大為不同。
小孩赤著腳,腳下每走一步都有鮮血淋漓而出,往上看去,白色的衣物幾乎全部被血染紅,手臂上也血肉模糊,僅剩的幾個鱗片半翹起,最讓人震驚的是,潤玉的額頭上只有兩處血洞,往日小巧晶瑩的龍角已經消失不見。
江曜見了心裡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龍之逆鱗不可觸,觸之必死!
無論是誰被剝離鱗片是極為痛苦的事,更何況是全身上下所有的鱗片。
龍角更是與眾不同,沒有了角,潤玉還算什麼龍族。
光是看著,江曜就覺得自己還未長出的龍角和鱗片也開始疼了起來。
說實話,江曜不知道潤玉是怎麼忍住痛,一路跌跌撞撞走來這裡的。
潤玉強行扯出一個笑,虛弱地躺在龍蛋身邊,黯然地說:“我明明和他們一樣了,可他們還是不肯接受我,孃親錯了,我就是一個父不詳的異類,拔多少次鱗片都不會變成正常的龍魚。”
潤玉喃喃說著,“如果我能夠流血死掉就好了,不用再被人嘲笑,孃親再也不用動手拔我的鱗片了,說不定還能回族裡繼續做龍魚族的公主。”
江曜聽著,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龍族生命力強大,輕易不會死去,潤玉的傷勢很快就會長好。
可一次長好了,卻要受千百次的拔鱗抽角之痛,還不如一直長不好。
潤玉靜靜躺著不動,可他的血卻不停地流著,漸漸靠近龍蛋附近,然後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奇異的是沒有消散在水中,反而漸漸凝聚成一團,包裹在龍蛋表面好一會,才緩緩消散。
江曜詫異地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有了一絲加固的跡象。
同時龍蛋上青綠色的符文清晰了許多。
潤玉也看到了這奇妙的一幕,他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是衣物上的血跡開始化作光點,輕輕被龍蛋吸入。
潤玉坐直起來,驚訝地上前摸摸蛋殼,他明顯能察覺到死寂的龍蛋裡多出了一股生機。
“我的靈力這麼厲害,竟然讓你活過來了?我竟然養活了一條小蛇,太好了。”
潤玉完全忽略了疼痛,高興地想了想,笑了。
“我救活了你,那我現在算你的生身父母了吧。以前我想要養你,你都不樂意,這下子你要聽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