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白天,歌舞廳還沒有開門。”陸爾曜涼涼道。
陸振華滯了滯,“那就叫她來見我!”
陸振華說做就做,讓下人開車,去把依萍帶來陸家洋房。
司機立馬照做。
等待的間隙,陸振華審問犯人一樣,逼得一對兒女詳詳細細說了所有知道的細節。
至於陸爾曜則坐在沙發上,不願理睬他。
陸振華也毫無辦法,如今的兒女之中,爾曜算是最出息的,在國外唸完了大學,又開了一家公司,不靠他吃飯。
少年時期又由他大哥爾泰帶著,他作為父親,一絲威嚴感也沒有。
多說兒子兩句,爾曜就請房屋中介回來氣他,說是改天搬走。
另一頭,司機已到了南市四牌樓路,急忙下車跑過去敲門。
“依萍小姐,依萍小姐,快開門。”
依萍疑惑地移開門閂,“張司機,你怎麼來了?大哥有事?”
司機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總之現在老爺知道你去唱歌的事,依萍小姐,大少爺說了,有他開口,不用管老爺。”
“只是有一點,要和你提前商量,可雲姑娘的事,不妨現在說了吧。”
依萍啊了一句,很是遲疑,以可雲的情況,不能上學,不能工作,真的要讓黑豹子知道,然後嫁給爾豪嗎?
傅文佩擦擦手,從屋裡走出來,責怪道:“依萍,我早說了,振華不會讓你去做歌女的,你非要去,現下好了,振華肯定要遷怒我的。”
“媽!別說了!”依萍沉了臉,不滿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要打就打我好了,你不要再這樣了。”
傅文佩被女兒的反抗嚇到,緩過勁,她道:“你做的不對,我還不能說了嗎。”
“還有可雲的事,我不許你說。我答應過李副官不會向振華說一個字。每個人都有秘密,這些秘密大都是不能講的,一旦公開了可雲的事,你讓她怎麼活?”
依萍忍無可忍,再次和傅文佩吵了起來。
“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讓可雲懷孕的,又不是我答應李副官的,我沒錢上大學的時候,你把那張虎皮護得牢牢的,李副官一來,你立刻就賣了,憑什麼!”
“我去大上海唱歌不也是因為你嗎?我掙錢養活自己養活你,我心甘情願,但憑什麼還要我養李家三個人,我今天就要把這個事情說出去!”
“什麼李副官的尊嚴,什麼陸家的和諧,你在乎,我卻不在乎,我今天就要掀開這層遮羞布!”
傅文佩被說得滿眼含淚,急切地搖晃腦袋,“不可以,依萍,你不能說!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陸依萍氣紅了臉,第一次無視母親的淚水,不肯再理她。
傅文佩追到門外,依舊在吩咐依萍。
“振華本來就因為心萍的緣故怪我,依萍,到了陸家,你就講是你自個要去大上海的,可別連累我,也不要說可雲,知道了嗎?”
依萍砰地一聲摔上車門,“張司機,咱們走吧。”
依萍到了陸家,就見一家子人全坐在沙發上等她來。
這三堂會審的架勢,讓依萍身子一頓,隨後看見陸爾曜也在,她才算放下心,抬頭挺胸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