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裡單方面的追逐戰還在繼續，此時的“池小苔”完全沒有了生澀僵硬的動作，除了一雙瞳孔出瘮人的血色外，已經和之前正常的樣子無異。
但這也表示她那恐怖的格鬥能力同樣恢復了，擁有近乎無敵的肉身強度，加上眼花繚亂的肉搏技巧，才剛一交手，就把李慕打得節節敗退。
“嘭！”
一擊重拳轟在李慕的胸前，雖然最後關頭交叉雙臂擋下了最致命的傷害，但強大的拳勁還是將他打飛，身體重重地撞在了洞穴的石壁上，出一聲悶響。
痛得呲牙咧嘴的李慕強撐著自己不至於陷入昏迷，快彎腰就是一個懶驢打滾閃到側面，下一刻黑影就再次襲來，依然是勢大力沉的重拳，直接把他剛才還靠著的石壁打了個粉碎。
“打不贏，根本打不贏，戰鬥技巧和肉身強度都差太多了，在這片空間裡池姑娘是無敵的。”
看到堅硬的岩石在池小苔的面前都不堪一擊，心驚膽戰的李慕哪敢再在地上趴著，雙手猛地一撐，整個人就是翻身躍起，足尖點地，用最快的度和扭過頭來的“人性高達”拉開距離。
“可惡，誓約之劍和焚天火石不起作用，近身格鬥又不是對手，難道今天真是個死局？系統啊系統，你多少再給點提示吧，總不能又讓我嗝屁吧。”
李慕真是鬱悶極了，他感覺自己應該是最慘最憋屈的穿越者了，和前世那些玄幻小說里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男主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
雖然同樣擁有金手指，但模擬系統每一項功能的獲取和升級都要靠他自己先付出等價的努力，還要互相搭配和取捨才能奏效，而且大部分時候這些優勢還沒法轉化成勝勢。
加上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敵人又個個強到離譜，以致於不斷陷入無解的局面，如果不是有神秘玉牌、不動明王天賦等手段託底，估計就算再給他九十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可惜“池小苔”可不管李慕有多愁眉苦臉，將拳頭從石壁裡抽出，就是一步踏出。
身形化為殘影，七八步的距離於她而言只需半個呼吸的功夫，猛烈的攻擊再次近到了李慕的面前。
猩紅的血瞳已經完全取代了原本清澈明麗的雙眸，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現池小苔裸露在外的肌膚都開始呈現一種詭異的紅色，那些斑紋越深邃，尤其是胸口的那一抹，彷彿是要匯聚成一雙巨大的眼睛。
“嗯？這是……柳枝？”
正當李慕步步後退的當口，肩膀上所傳來的一陣細微觸感讓他心中一驚，餘光飛撇過，現竟是一條閃爍著白色光芒的柳枝。
起初李慕還沒察覺到什麼異樣，畢竟他如今身處的空間佈滿了長長短短的白光垂柳，無意間碰到一條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之前在進入這片空間的時候，這些代表著神兵閣器魂的柳枝分明只有池小苔才能觸控，為此他還嘗試過好幾次，才確認了自己無法觸碰柳枝實體的事實。
可現在一條冒著白光的柳條卻是耷拉在了肩膀上，那種觸感絕對是實體與實體之間碰撞才會產生的，這說明在李慕和“池小苔”戰鬥的這段時間裡，洞穴頂部垂落的這些白光柳枝已經生了某種特殊的變化。
“冷靜下來，李慕，好好想一想，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器魂之前的狀態都是血瞳故意偽裝的，所以才騙過了池姑娘，完成了附身，它現在也想借助柳枝來附體我了；第二種就是器魂自己同樣在進行著某種抗爭，現在池姑娘被血瞳操控，所以它只能依靠我，這才對我開放了某種‘許可權’。”
李慕的大腦飛運轉，以現有的“證據”來看，兩種可能在邏輯上都完全說得通。
但兩條線索引向的道路卻截然不同，如果白光柳枝是血瞳的化身，那麼李慕就必須想方設法避免被其附體，然後找機會利用誓約之劍和焚天火石摧毀洞穴裡的所有柳條，或許就能覓得生路。
而如果是另外一種情況，他則可以選擇與神兵閣的器魂結盟，幫助白光柳枝奪回意識空間的控制權，解救池小苔的同時，徹底拔除血瞳孔。
兩種南轅北轍的作戰方案，如果踏錯一步，就可能帶來萬劫不復，面對這種複雜到極點的選擇題，就連李慕都不禁猶豫了起來。
踟躕之時，“池小苔”再次起了攻擊，輕盈的身體高高躍起，拳頭如暴風驟雨般落下。
李慕拼命躲避，卻還是漏過了一小部分，正當他以為自己又要硬抗幾下重擊的時候，三四條垂柳猛地伸展，不偏不倚，恰好擋住了“池小苔”的拳頭。
這突然起來的援手讓李慕瞬間明白了應該作何選擇，接連幾個翻滾來到白光垂柳最密集的區域，而後看著渾身散出戾氣的“池小苔”，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探向他的柳條。
“既然你願意出手幫我，那我就相信你一回吧，如果都是你演出來的，我也就認了。”
李慕的手與白色光芒交織在一起，一股玄奧的力量透過他的肌膚瞬間直通周身，眼前的畫面斗轉星移，洞穴、垂柳、池小苔，所有的一切都扭曲成了五彩的光束。
強烈的眩暈感轉瞬即逝，當李慕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他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垠的新空間。
龜裂的土地，黑暗的蒼穹，萬物寂寥，目之所及皆是虛無，心之所感盡是蒼茫。
詫異的李慕想要邁開步子，卻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是近乎透明的狀態，所剩無幾的血管還在慢慢淡化，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和這片空間融為一體，成為虛空的一部分。
“那……那是什麼？是血瞳？不好，天空開始迸裂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李慕現遠處的天穹竟然出現了猩紅色的血影，一雙無比巨大的瞳孔正在瘋狂吞噬著這方空間，由遠及近，度快到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