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鼻子、忍氣吞聲的也只得把錢給交出去。
在正德八年,這只是銀子的事情。
但背後是什麼?
是大明市舶司的一個官員被日本人拿捏在了手裡。
後來,日本人就開始向養蠶、繅絲這些技術伸手,如果說這是關乎經濟,那後來兩千料寶船的資料被洩則是關乎軍事了!
案子在正德九年末爆發出來,包括梅可甲在內,大明一眾官員都搞不清楚,怎麼日本國最近是開了天眼了?
生絲、紡織都叫他們學去了!
再後來,錦衣衛暗中摸查才逐漸有了些眉目……
這種案件,朱厚照這個後世來客聽聞怎麼會不生氣,所以專門的叫他們就這些涉外案件一一詳稟。
現如今,易仁澤已經被抓了起來,他已經提供了當初敲詐他的那幾個日本人的名字,這些都在他的面前。
以及從去年末開始爆發,到如今半年的時間查出的結果一併放著……
朱厚照捏著拳頭,簡直就想把易仁澤的九族給滅了,但是仔細想想,這件案子還是需要他,而後再殺也不遲,“日本國,有使臣在寧波麼?”
顧佐小心答道:“有的。不知陛下,可否要召見他?”
朱厚照沒有回話,而是問寧波市舶司的符一輝,“你們剛剛說的這些是易仁澤的招認?是否核對過?實情確實如此?”
“回皇上,臣核對過,此案確實因此而起。”
“欺人太甚!!”朱厚照狠狠拍了桌子,他猛得站起身,“大明的臣子犯了錯,朕自會處罰。但這些日本國人竟敢做出如此無恥、大膽之事,一樣是斷不能容的!先前還有人和朕說,確實是咱們私藏了人,放屁!從今日起立一個規矩,從今往後日本國再向大明要人,一律都是沒有!誰要敢開這個口子,朕要他的腦袋!!”
顧佐、姜雍等人全都嚇得跪伏於,“陛下息怒,切莫傷了龍體。”
“息怒?碰上這樣的事,你們不生氣才是好本事!尤址,去把那個日本國使臣帶來!現在輪到朕問他們要人了!”
“是,奴婢這就去。”
“還有伍文定,朕問你,大明的水師能不能打到日本?!”
伍文定直起上半身,傲然道:“回陛下,當然能!”
“能不能攔截日本的商船?!”
“回陛下,當然也能!”
“好!”朱厚照斷然道,“你說的話,朕信!這件案子,朕在來寧波的路上還琢磨呢,怎麼讀聖賢書的大明官員和倭國之流能合謀鬧出二十萬兩銀子的貪墨案,不曾想裡面還有這些貓膩。
朕先知會你們,商業競爭各種手段都有,這暫且先不管,但刺探大明軍情屬於特別重大的案情。所以朕先將醜話撂在前頭,寧波這地界兒外國人多,誰要是出了這個門,私下裡瞎答應他們什麼,到時候別怪朕翻臉不認人!”
朱厚照有些氣急攻心,臉色都漲得彤紅。
靳貴看著害怕,捏著手心汗道:“陛下旨意,臣等均會照做。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王炳。”
“老臣在。”
“修書一封去京師,讓他們做好準備。”
王炳不解,準備?什麼準備?
“老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朱厚照緊皺著眉,一字一句的說:“做好東征日本的準備!”
“陛下!”楊廷和趕緊開口,“朝廷剛剛在西北用兵,此時再徵日本,未免有些冒險,即便要徵,臣也以為似應再等幾年?況且明年陛下還有親征的計劃。”
朱厚照此時漸漸平復下來,他說道:“無妨,必要的時候,親征可以稍緩。”
這……
皇帝對這件事是怎樣的態度,他們這些人都再瞭解不過了,如果能講出這句話,那就說明其實已經沒得勸了。
所謂親征的準備,就是籌集糧草,準備各種作戰物資。
反正已經在過程之中了,用到另一場戰爭之上也是一樣的。
朱厚照很認真的說:“國與國之間有時候需要這樣一種意氣之爭,這是一口氣,朕爭得就是這一口氣!也是給後世兒孫留下這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