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還有神武衛和六衛人馬,南京皇城的防衛已經不需要這裡的衛所了。
他就在這裡,好好的處理叛逆案的後續事宜。
江南不是不能馴服的,至少後來滿清就做到了。
而且還把拖欠稅款那麼老大難的問題都解決了。
話又說回來,這幫人憑什麼拖欠稅款?
還不是朝中有人。
但用上朝中人,是要分時候的,和謀逆案相掛鉤的話,這事情就不好玩了,絕大部分人也會避之不及。
毛語文顧不上這個年關好節了,領了聖旨以後馬上就開始行動。
錦衣衛當中原本就有放在寧王府的奸細,這個時候正好用上。
他讓韓子仁把人都調來,結果一來來了十多個。
這些人相互之間見面都驚訝,
“原來是你!”
“怎麼你也是?”
大約有種這個感覺。
好在緹帥大人坐在上面,各人都不敢放肆。
不過毛語文還是覺得誇張了點。
韓子仁心領神會,“南鎮撫司內情所設立以後,就在寧逆府中安插細作了,這些年來數他最不安分,自然也就多了些。”
“無妨,開始吧。”毛語文抿了一口茶,“既然都是錦衣衛,那麼就是咱們自己人關上門說話。皇上已經下了旨意,要徹查江南士紳與寧逆勾結之事。你們當時都在他府中,關於這些人如何與寧逆勾結、又有哪些人與其勾結,凡是所見、所聞全都交代出來。皇上是記不住你們的這點微末之功了,本帥在錦衣衛內給你們記功吧,一個百戶甚至千戶也是可以的。”
這其中就有當初王妃婁氏邊上的那個小侍女,遠霞。
她是在場中唯二的女性之一,聽聞此話,不禁心中來了興趣,“寧逆有一寵妃,姓婁。平日裡,寧逆喚其為婁妃,因其是婁諒之女,才學淵博,容貌姣好,聰慧嫻靜,所以對其寵愛有加。大約也是因婁諒的關係,不少讀書士子也曾聽聞過她的名聲。因而借婁氏故舊的名義,掛鉤寧王府的,倒是有幾家。”
毛語文眼神落在此女身上,他問到:“王妃能見外人?不需避嫌麼?”
遠霞說道:“若是想要與寧王聯絡,自然可以讓夫人出面,實在不行那就冒犯寫信,這些士紳本為活命,總歸是想盡各種辦法的。”
夫人外交!
毛語文和韓子仁相識一笑。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婁妃並不贊同寧王舉兵造反,而且苦苦相勸過數次,只是寧逆執迷不悟、始終不改,最終走上絕路。所以寧逆帳下那些已露面計程車紳並不難查。屬下還知道一些人是被婁氏擋於門外,未能稱心如意的。”
毛語文眼睛一亮,“既有謀反心,同於謀反行。這些人,一樣不可放過。你快說,是哪些人家!”
“無錫縣應有一戶姓王,並與宜興王家同為本家,都遣過人來。”
“速速記錄!”
……
遠霞說的很對,寧王府帳下那個姓許的還用查麼?
戰事剛開始,那一戶人家的祖墳都被掘了。
關鍵是這些不為人知的。
若是能查到這樣的程度,他才好向皇帝稟報‘乾淨’二字。
之後,南京城中成隊的校尉開始縱馬出城,他們拿著各種各樣的線索,直奔各家各戶。
開門就是一句話,
“逆案叛賊!全家帶走!”
這些人抓獲以後,再逐個審理,牽連之人,一時無算。
以至於在家守孝的前左都御史費宏都跑到南京來見皇帝,並向皇帝說情。
費宏是成化二十三年的狀元,是東宮潛邸舊官,改元正德以後,他歷任四川和鳳陽巡撫,後來又到京中擔任左都御史,正德八年,他老母去世,於是歸家丁憂。
此外,他還是江西人,費家在當地本是大族,他的二伯父費瑄、五叔費瑞等都是在朝的官員。但因為不從寧王,所以遭了報復。
天子到了南京以後,費宏有感於江南之禍,於是又來拜見,本意是希望能夠少些殺戮。
朱厚照見是見了他,費宏畢竟正直,而且能夠堅持底線,與寧王劃清界限,沒有丟了潛邸舊人的臉,費氏當然躍升為忠良之家。
但即便是他到了南京,也不過是得到一句‘江南士紳先負於朕’的嚴厲之語。
而這種年頭有負於皇帝,可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