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克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放棄繼續和他辯論,轉身衝著王賢道:“王大人,本使已經說了,使團的事兒,不歸你們順天府管,這人你放是不放?”
“不放。”王賢也被昂克的這種態度激怒了,厲聲道:“此案涉及我大明百姓,你們瓦剌人想要強買鐵器,不得逞便砸了人家店面,又和百姓互毆,本官絕不能放。”
昂克一把拉過鼻青臉腫的瓦剌頭目,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互毆?哪裡有這種互毆的,一方被打成這樣,另一方卻什麼事情都沒有。”
然後一指站在一旁的張覃問道:“她就是英國公府的四小姐吧?你如此包庇她,可是收了她的銀子?我可以出雙倍。”
“豈有此理,韃子安敢如此?”王賢被氣得臉色白,怒喝道:“老夫清廉幾十年,什麼時候收過別人的銀子?你身為使臣,汙衊我大明官員貪贓枉法,真是太過囂張了,老夫明日一定要上奏朝廷,請朝廷給個公道。”
昂克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冷笑道:“若是沒收銀子,你為何要如此偏袒張小姐?難道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可以打得過我瓦剌漢子?趕快交出真正的兇徒!”
王賢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齊昭見狀,出聲道:“聽使臣的意思,你是打聽過事情經過才來的吧?許是告訴你的人心存不軌,故意欺騙了你,你去問問你身旁那個豬頭,看看他們是不是被張小姐打的?”
“怎麼可能?張小姐一介女流,怎麼可能打得過十幾個男人?”昂克雖然不信,但還是看向了身旁的瓦剌頭目。
沒想到瓦剌頭目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聲回答道:“大人,一開始的確是她一個人打的。”
昂克眼睛一瞪,驚訝問道:“你說什麼?你們一群大男人,沒打過一個女人?”
瓦剌頭目任命般地點點頭,回答道:“不敢欺瞞大人,的確沒打過,您是不知道這隻母老虎有多野蠻,力氣又大,功夫還好,我們幾個實在是打不過她。”
好吧,昂克知道這傢伙不敢欺瞞自己,也是相信了他的話,看向張覃的眼神也有了些畏縮,一個女人,打十幾個蒙古漢子,把他們一個個都打成了豬頭,自己還沒什麼事情,昂克自然要躲著她點。
這種武力值爆棚的女人,他昂克想都沒想過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不過現在他的任務主要把人帶回去,於是也就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而是對著王賢問道:“老傢伙,記住了,你身為順天府尹,越權抓捕我瓦剌使團的人,明日我必定要向你們皇帝當面問清楚,不過我的人,今天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你......你.......”王賢被他氣得鬍子直顫,一口氣背過去,整個人都癱倒在官椅上,明顯昏過去了。
“東主?東主?東主你沒事吧?東主?”站在一旁的師爺連忙靠過去叫道,一邊叫還一邊按壓他的人中,希望王賢能夠儘快醒過來。
昂克看著上面慌亂的人群,一時間也有些慌了。
上面那位可是順天府尹,萬一被自己氣死了,那麻煩就大了,當即就想帶著被抓的瓦剌人溜走。
張覃眼見,幾步上前阻攔,冷聲道:“王府尹生死不明,你不能走。”
“快給我讓開。”昂克急著走,不管不顧地伸手去推張覃,結果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倒在地上,小腿一陣鑽心的疼。
張覃仍舊是那幅冷冰冰的面孔,只是盯著他不說話。
“我腿斷了,要看大夫。”昂克叫道,他真的感覺自己腿斷了,腿骨應該是傷到了,現在他只想去看大夫,沒心情管瓦剌頭目等人。
齊昭見狀,嘆了口氣走上來,吩咐衙役將昂克送去醫館,然後將剩下的瓦剌使團之人暫時關到順天府大牢裡,然後跟著師爺等人轉進後衙,看王賢身體怎麼樣去了。
至於打人的張覃,他沒管,也不敢管,愛去哪去哪吧,反正她也跑不了。
站在大門外的朱祁鈺目瞪口呆,他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結果。
王賢被瓦剌使臣氣得暈了過去,瓦剌使臣又被張覃踢斷了小腿,好在瓦剌使團的人被齊昭下獄,沒有放回會同館,也算是可以接受。
站在順天府大門口,朱祁鈺沒有跟著人群一齊散去,而是站在那裡靜靜思考,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驚醒過來,咬咬牙,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道:“回宮。”
汪皇后當即命人擺駕。
終於可以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