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給我回京師去,在京師你愛怎麼鬧怎麼鬧!”
“我不!”張覃立刻拒絕,她本來就是費了好多心思才留下來的,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那你就給我閉嘴!”張輗怒吼道:“戰陣之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插嘴。”
見張輗真的生氣了,張覃也不再繼續糾纏,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張覃走後,門外的將領們這才敢走進來。
張輗對著眾人苦笑了一聲,拱手道:“諸位,侄女不懂事,見笑了。”
眾人紛紛回禮,連聲道:“無妨,無妨,四小姐很厲害的,最起碼拳腳功夫上全營沒人是她的對手。”
“什麼沒人是她的對手,還不是你們讓著她?”張輗繼續苦笑:“要真是沙場搏殺,她一個女人能拼得過你們?她練習的是技巧,不是殺人技。”
眾人不說話了,張輗說得沒錯,張覃的技巧的確高強,但是沙場上誰和你只用拳腳,都是什麼好用就用什麼,你有拳腳,我可以用刀槍,你有刀槍,我可以用弓弩,你用弓弩,我直接用火銃。
沙場上拼的是殺人度,不是功夫高低。
有將領轉移了話題,問道:“大帥,雞鳴驛那面怎麼辦?再不出兵,末將害怕雞鳴驛被蒙古人拿下,那樣咱們通往宣化的路就被截斷了。”
“如果去不了宣化,咱們還在這裡做什麼?”
張輗搖頭:“咱們來這裡是為了威懾也先,牽制也先的兵力,不讓他全力攻城,不一定非得去宣化。”
“但是雞鳴驛丟了,咱們也沒辦法進逼宣化,威脅也先啊!”那個將領繼續道。
“我沒說不救雞鳴驛,而是現在情況不明。”張輗解釋道:“也先南下十幾萬人,雞鳴驛哪裡只有一萬左右,剩下的人呢?是在宣府附近準備攻城?還是在雞鳴山後面埋伏咱們?現在除了知道雞鳴驛被圍攻,剩下的咱們一無所謂,怎麼能貿然出兵?要知道,咱們手裡的兵力可是整個京師的兵力,陛下信任咱們,咱們就不能貿然行事,要儘量多地將這十萬人馬帶回去。”
眾將點頭,他們知道張輗說的沒錯。
這次也先南下,朝廷直接將京師的三大營全都派了出來,為的就是讓也先一無所獲,從而動搖他的汗位,如今的京師甚至比兩年前土木堡之戰時還要空虛,要是這次再來一次土木堡之戰,那朝廷就可以直接考慮是要投降還是遷都南京了。
“那雞鳴驛那面怎麼辦?就這麼幹看著?這也太膽小如鼠了吧!”有人低聲嘟囔道。
“誰在說話?”張輗豎眉掃視了一圈,現沒人承認,於是氣憤質問道:“怎麼?有膽子說,沒膽子承認嗎?”
一個人站了出來,張輗一看,原來是方才自己侄女提到的都指揮僉事趙輔。
趙輔站出來,氣鼓鼓地道:“剛才那些話是我說的。”
張輔點點頭,語氣陰沉地說道:“有人承認就行。”
隨即大聲命令道:“來人啊,將這個趙輔給本官拿下,先來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大帥憑什麼罰我?”趙輔當然不願意無緣無故捱打,尤其還是張輗這個慫貨,在他眼裡,張輗就是個依靠門第上位的蠢貨,個人能力壓根無法升任主帥這個位置。
張輔冷冷地道:“就憑你目無尊上,詆譭主帥。”
趙輔梗了梗脖子,大聲問道:“我哪裡詆譭你了?難道大帥犯了錯誤就不能讓別人說嗎?”
“本帥哪裡錯了?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本帥絕饒不了你。”張輔壓抑著怒氣說道。
趙輔立刻說道:“雞鳴驛乃是懷來到宣府的必經之路,若是雞鳴驛有失,咱們對宣府的支援絕不可能及時達到,大帥無視雞鳴驛陷落,不是錯誤是什麼?”
“你說本帥無視雞鳴驛?”張輔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大聲道:“我已經命保安州的前鋒營派出哨探查探了,現在還沒有收到哨探的回報,只要收到哨探的訊息,我會立刻做出決定。”
“如果也先有埋伏,咱們就要慎重行事,派兵威逼即可,決不可主動交戰。”
“如果也先沒有埋伏,那咱們就直接殺過去,爭取將這一萬蒙古人圍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