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楊俊也知道,也先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楊洪這時候卻是突然開口道:“而且有些事情,以你們的官職還沒資格知道,這場仗的勝負手不在咱們宣府,傷到了也先的主力也沒什麼用。”
“那是在哪?”楊俊隨口就問了出來。
楊洪一瞪眼,冷聲道:“這等事情整個宣府只有我一人知曉,你還沒有官職,問什麼問。”
“滾下去給我把戰馬洗刷一遍。”
楊俊問道:“您的戰馬?”
“全馬營的。”
“別啊,我錯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楊俊欲哭無淚,哭喪著臉道。
楊洪卻沒有搭理他的哀嚎,只是抬手指向了馬營的方向。
楊俊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更改,垂下頭磨磨蹭蹭地離去了。
侄子楊信站在一旁看著夫子二人的交流,微笑著勸道:“大人,俊哥還是不錯的,您還是對他寬容一些吧。”
“你懂什麼?”楊洪沒好氣道:“你知道不知道,就他乾的那些破事,早晚是個死罪,要不是這次我拉下老臉寫信給陛下求情,他就得滾去甘肅吃沙子了。”
“不能吧,無非就是冒領些功勞、拿了些軍中物資而已,這算什麼大事。”楊信站在一旁吐槽道。
“那什麼是大事?”楊洪吹鬍子瞪眼地訓斥道:“難道非得喪師辱國才叫大事嗎?那不是大事,那是死事,會沒命的。”
“你可不能學他啊!”
就在楊洪語重心長地教育下一代的時候,也先已經來到了下花園河谷。
在瞭解了一番目前的戰局,也先輕笑道:“這個姓張的還真是頑強,看來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他這個英國公的弟弟了。”
阿剌知院這會兒臉色已經好多了,出聲問道:“大汗,您打算怎麼教訓他?”
也先笑笑,用手一指前面已經開始退卻的哈爾巴拉道:“當然是先讓哈爾巴拉再堅持堅持。”
“什麼?還要堅持?”阿剌知院不幹了,立刻反對道:“哈爾巴拉已經鏖戰了好幾個時辰了,如今只剩下一萬多人馬,拿什麼堅持?再堅持下去,我這一萬多人馬還要不要了!”
“你急什麼?”也先阻止了阿剌知院的爆,解釋道:“我又沒說要他去攻打明軍軍陣。”
“那大汗是什麼意思?”阿剌知院問道。
“我要他帶人再去襲擾一下,遠遠用騎射佯攻一下就行了。”也先淡定地回答道。
“騎射佯攻?”阿剌知院疑惑了,問道:“只是佯攻一下就可以了?”
也先點點頭,答道:“對,只需要他遠遠地佯攻一下就行,然後你的人馬就可以退下來了。”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和他說。”阿剌知院立刻道。
只要也先允許哈爾巴拉能退下來,那一切都好說,阿剌知院絕對不會為了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心,而再讓巴圖特部的戰士有所損失。
現在額爾德木圖還生死不知,但是計算一下時辰,八成是凶多吉少了,他不願意讓哈爾巴拉再出什麼危險。
“阿剌知院,你不要著急嘛!”也先笑著說道:“你和哈爾巴拉說,他的人馬可以退下來,但是要貼著河邊往後退,給支援他們的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阿剌知院一愣,旋即問道:“大汗這是打算直接派人衝過去?”
“當然。”也先呵呵笑了一聲,回答道:“哈爾巴拉鏖戰了這麼久,明軍一樣也鏖戰了這麼久。你的人馬疲憊不堪,明軍其實也一樣,這種情況下當然是直接衝陣來得划算。”
“只要打亂了明軍的軍陣,咱們就可以直接衝殺到明軍中軍的位置,說不準還能抓到那個姓張的呢!”
“成,就聽您的。”阿剌知院點點頭,也不廢話,拍馬便向著哈爾巴拉跑去。
也先次子阿失帖木兒看著遠方的戰事,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出聲問道:“父汗,這樣直衝明軍軍陣,不大好吧?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要不要從雞鳴山北面繞過去?”
“繞什麼繞?伯都王在那面堅持了這麼久,我可不想再耽誤什麼時間。”也先直接否定了兒子的猜想,也先不再搭理他,立刻下令全軍出擊,衝開明軍軍陣。
只有阿失帖木兒還是堅持,小聲嘀咕道:“我還是感覺會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