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柳溥和宋誠現在到哪裡了?

是的,明軍開始進攻了。

張軏在明軍將士吃完早飯沒多久,便立刻命令先頭部隊下水,乘著木筏向南岸划來,河面上瞬間遍佈了無數的木筏,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

京北城這邊,黎宜民則是派出了不少弓箭手,在河邊組成軍陣,向著河裡面的木筏不斷射擊。

安南人的弓箭手數量不少,許多明軍都被命中,明軍士卒在木筏上躲都沒地方躲,只得舉著手中的圓盾勉強抵擋,有些水性好的倒是翻身躲入水中,單手扶著木筏向南岸游來。

“加油,快些划過去。”一名將領半蹲在木筏上,一手舉著盾牌,另一隻手扶在其他明軍士卒的身上勉力保持平衡。

也就是最近天氣比較好,沒有下雨,紅河河水沒有上漲,整體上平穩了許多,否則單靠木筏想要渡過去,即便沒有安南人的襲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明軍士卒聞言,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畢竟他們也知道,他們乘著木筏在河面上,那就是活靶子,要趕緊渡過河去才是重要的,至少自己站在岸上,就會有反擊的機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木筏上光挨射。

南岸的安南將領也是一直在指揮,一邊觀察明軍動向一邊喊道:“偏左,射。”

排列整齊的安南弓箭手立刻調整自己的角度,鬆開手裡的箭矢,箭矢被弓弦猛地彈射向前,直直地向著一隊比較密集的明軍飛去,劃出一道拋物線之後,釘在了明軍木筏之上,再次射中了不少人。

射完了安南弓箭手連忙放下弓,甩著自己的手腕抓緊時間恢復力氣,他們已經射出了三輪箭矢,不少人的手腕已經開始脫力了。

安南將領見狀,立刻喊道:“兄弟們,再堅持一下,等箭壺裡的箭全部射完,咱們就撤回城了。”

“現在準備。”

“正前方,射。”

緊接著又是一輪箭矢射出,再次命中了不少明軍,當然,更多的箭矢仍舊和前幾次一樣,落入了水中,順著河流向下游飄去。

就這樣,明軍士卒頂著敵人的箭矢衝鋒,而安南弓箭手則是拋射出一輪又一輪的箭矢,不斷殺傷著木筏上的明軍。

不過站在北岸的張軏卻沒有關注河面上的傷亡,而是不停地看向上游,又看向下游,臉上明顯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武毅站在他的身邊,更加關注河面上的進展,畢竟這次進攻,主要以廣西衛所的兵馬為主,他不能不關注這些事情。

見負責渡河的明軍傷亡比較慘重,武毅不禁有些焦急起來,催促著問道:“大帥,安遠侯還沒到嗎?”

張軏停止張望,看了眼武毅,冷冰冰地反問道:“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這個安遠侯,磨磨蹭蹭地在做什麼呢!”武毅頓時沒好氣地抱怨了起來。

張軏見狀,立刻出聲呵斥道:“武總兵,你給我安靜下來,這才剛剛開戰,你著急什麼?這次的計策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你有什麼不滿,先給我憋著,若是因為你亂了軍心,本帥絕不會輕易饒了你!”

武毅頓時有些尷尬,但還是堅持說道:“大帥,但是咱們的傷亡可是有點大啊!”

“我還不知道傷亡有點大?但是咱們沒有船,你跟我抱怨有什麼用處!咱們現在是渡河進攻,安南人是防守,有些傷亡是正常的,慈不掌兵的道理你都忘了嗎?”張軏繼續訓斥道。

“可是......”武毅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張軏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武毅猶豫了幾下,還是乖乖閉嘴,沒有繼續爭辯下去。

張軏出身豪門,從軍以來便是將領,帶兵打仗的時候都是以戰勝對方為最終目標的,傷亡什麼的只在其次,而武毅卻不一樣,他是從基層一點點拼殺起來的,知道河面上的這些士卒其實不是為了攻過河,而是為了引出安南水軍。

這些兵都是廣西衛所的兵,他武毅是廣西總兵,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些士卒都是他的人,他打完這一仗還需要依靠這些人鎮壓廣西那些土人呢,怎麼能看著這些士卒傷亡過大。

一旁的陳友看出來武毅的猶豫,笑著出聲道:“我說武總兵,戰場上有些傷亡是正常的,你何必如此糾結。”

武毅沒好氣地反駁道:“那是我的兵,要不下一輪過河,讓你的振威營先過,我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陳友頓時氣急,也是反駁道:“我們振威營是大軍核心,需要等關鍵時刻再上,哪裡是你們廣西衛所可以比的。”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張軏見武毅還要繼續吵下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出聲呵斥了一句,然後對著陳友訓斥道:“振威營怎麼了?振威營就不是我麾下的軍隊?你再敢廢話,小心我上奏朝廷,削了你振威營總兵的位置,把你調到安南做個總兵鎮壓地方。”

接著又對著武毅訓斥道:“你武毅也是,我軍的計策就是這樣的,當初你沒有拒絕,現在就給我閉嘴,有這功夫,你不如去想想要怎麼做來減少傷亡。”

二人立刻僸聲,誰都看出來,張軏這是真的生氣了,他畢竟是主帥,而且眼看著要封侯了,自己真的惹翻了他,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一旁的左參將範信拉了拉武毅,小聲說道:“總兵大人,末將建議可以命士卒在木筏前面挑起一根帶著竹葉的竹子,應當可以降低不小的傷亡。”

武毅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縷精光,立刻點頭贊同道:“對,我怎麼把這招給忘了,那群土人以前不就是這麼抵擋我軍箭陣的麼?”

然後立刻對著範信命令道:“範信,你趕緊去讓人通知一聲,命令第二波進攻的兵馬去砍伐一些竹木架在船頭,幫助抵擋安南人的箭雨。”

範信看了一眼站在中間的張軏,見張軏沒什麼反應,於是立刻轉身跑了回去,安排砍伐竹木的事情了。

張軏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卻沒有說什麼,反正這只是一些極為微小的事情,犯不著讓他這個大帥操心。

南岸,安南人的弓箭手已經射出了九輪,許多人都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而且明軍的木筏已經靠近河岸,安南將領連忙命令弓箭手自己選擇靠近的目標,隨意直射,射完就可以向城中撤退,只要不衝亂了站立在他們身後的近戰步卒軍陣就行。

於是,安南弓箭手立刻彎弓搭箭,向著自己看上的目標射出最後一根箭,然後轉身便耷拉著兩根胳膊向京北城跑去。

沒辦法,這年頭即便是再精銳的弓箭手,連續射擊下也只能射出六七輪箭矢,他們射了整整十輪,兩根胳膊早已沒了力氣,甚至有些人的虎口都已經崩裂,明軍已經靠近,他們再不撤下去的話,那小命就要丟在這裡了。

明軍看到安南弓箭手撤離,也是精神一震,再次加了把勁,飛快向南岸靠了過去,等木筏剛剛靠岸,上岸的明軍便趕緊組成軍陣,時刻防備著對面安南人的軍陣壓上來,奪下他們好不容易佔據的登岸之處。

張軏看到第一批明軍已經登岸,於是立刻命令第二批明軍也開始渡河,這次沒有了安南弓箭手的攻擊,渡河比較順利,於是,隨著兩批明軍渡過紅河,安南灘頭上已經形成了幾個軍陣,軍陣背後則是一塊比較寬闊的登6場。

既然明軍在南岸已經有了立足之地,張軏也不再猶豫,臨時改變了計劃,命令振威營主力登上木筏,向著南岸劃去,只要振威營能夠在南岸立住腳,那剩下攻城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黎宜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命令城下的安南軍陣開始進攻,儘量壓縮明軍在灘頭的空間,最好將明軍徹底壓制在灘頭上,不給明軍主力登岸的機會,同時命人點燃烽火,命令安南水軍即刻出擊,意圖徹底擊敗明軍。

事情果然不出黎宜民所料,隨著安南水軍的出現,還在河面上拼命划動木筏的振威營頓時大驚,同振威營一起渡河的陳友立刻大喊道:“兄弟們,加把勁,安南水軍來了,如果被他們追上,咱們只有死路一條,只有登上對岸,他們才拿咱們沒辦法。”

振威營計程車卒們聽到這一聲大喊,也是趕緊奮力划水,希望早點登上南岸的6地,陳友說的對,只要登上了南岸,即便是黎宜民的十幾萬大軍全軍進攻,他們也有一拼之力了。

不過,木筏終歸是沒有安南水軍的戰船度快,明軍是橫渡,劃的時候需要略微逆著水流划動,度根本快不起來,而安南水軍則是順流而下,度快得很,振威營最靠西邊計程車卒好像沒什麼感覺,就直接被安南水軍撞上了自己的木筏,翻滾著掉進了河裡。

岸上的張軏看得目眥欲裂,不住地罵道:“這個安遠侯,這個宋誠,現在到底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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