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巳時,簡植拎著一罐佛跳牆來到劉府。

進了院子,簡植就讓管家安排人,把佛跳牆放在文火上溫著。中午,簡植要和誠意伯共進午餐。

書房中,簡植和劉基漫無目的的講著天下趣聞。

午時,劉基:“江湖傳言老夫能掐會算、料事如神,老夫卻知你思慮獨特。昨日之事,小友可有建議?”

簡植:“小子肚皮叫破天,可否邊吃邊談?”

餐廳中,簡植藉口向劉基介紹佛跳牆的秘方,遣離了丫鬟僕人。

簡植:“昨日之事,小子認為有兩種方式可解。其一是先生陪在帝都,居於鬧市。行跡顯於人前,可解他人疑慮。其二,衡之在南洋有一小片基業,想邀先生一遊。先生遠赴海外,亦可解人疑慮。也方便衡之向先生討教漢家學問。”

劉基慢慢的品嚐佛跳牆,半晌後說:“那南洋,可能時常吃到這佛跳牆?”

簡植微笑道:“誠意伯可帶管家、廚子同赴南洋,照料日常生活。我必將秘方傳於廚子。”

劉基輕嘆一口氣:“好吧。三日後,還請衡之來接我。”

大洋之上,海天之間廣闊無垠,航船劈開海面,浪花圍著船頭喧囂。簡植和劉基談笑風生,兩人談詩詞歌賦,也聊朝廷現狀。沿途補給,簡植向劉基介紹南洋風物,重點介紹了淡馬錫。說要在淡馬錫建一所學校,向天下傳播漢家學問。

洪武四年四月初二,五月花號和太平號回到帕斯。

簡植安頓好劉基。讓姜慕到李存方的船廠,領了五艘蓋倫船。蓋倫船,是最適合做武裝商船使用的船隻。船寬能裝貨,兩層甲板都能放置火炮。電影《加勒比海盜》裡的黑珍珠號,就是一艘小號的蓋倫船。

抽調水手,組織核心團隊。然後到鐵匠老魏那裡配置火炮,再招募新水手。這些自然由姜慕獨自完成。在姜慕要求簡植給他的船隊派駐副手的時候,簡植和姜慕進行了一次長談。

要求主家派駐副手,是一個單獨工作的領頭人,必須要走的程式。副手既是協助,也是監視。姜慕在海上漂泊日久,深諳其道。簡植想了一想,派付庚做了姜慕的副手。本來想派趙士明去的,但是趙士明思維細緻,更適合跟著簡植做統籌工作。

船廠新人增加了很多。簡植問過趙填海才知道,大明禁海後,很多福建、廣東靠海謀生的人,選擇離開故土,遠下南洋求活命。而初到南洋的大明人,又被輾轉招募到了帕斯。

大明人逃離故土,對朱皇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大明人來到帕斯,簡植心中卻有一些竊喜。《左傳》中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同宗同祖的華夏人到來,對這個港口的安全大有益處。

安排完了大致工作,簡植正準備在船廠的湖邊休息兩天。這時,兩個人攜手聯袂而來,是抱著貓的小玉,和拿著一把唐刀的馬天鳳。

小玉抱著貓,貓呲著牙衝簡植哈氣,然後作勢咬小玉的手腕兒。可能是見簡植不懂,又重複了一遍。這回簡植懂了,狸奴的意思是:別讓你的女人抱我,要不然真咬啦!

簡植趕緊上前接住貓,放在地上,蹲著拱手:“您忙您的去,晚上吃大餐!”狸奴傲然而去。

小玉不解的問:“你知道它是什麼意思?”

簡植說:“它是我的福星大老爺!以後,咱沒事兒別惹它。”

簡植在湖邊小屋住了兩天。馬天鳳對於小玉能陪簡植住小屋,而自己只能到船廠趙填海的辦公室借住,表示了強烈的不滿。第二天晚上,簡植索性把兩人一起扔到了床上,結果是倆人一起跑到了辦公室去住。

簡植有點兒可惜,然後哈哈大笑。畢竟還是小丫頭,真章兒的時候,放不開了。

簡植回到港口辦公室。看到簡植有了空閒的葛大壯,抱著一堆賬本來彙報工作。簡植指著賬本兒問:“怎麼不讓小玉幫你?”

葛大壯嘿嘿笑:“和原先不一樣嘍!這次小丫頭來呀,我可沒敢支使她。”

簡植沒理他的陰陽怪氣,葛大壯繼續彙報工作。簡植離開三個多月的時間,港口的人丁已經展到三千人,在其中挑選的護衛達到了八百。港口初建,護衛還做不到專職保衛港口,只能忙時工作,閒時訓練。

緊鄰著老魏的鍊鐵廠,又建起了幾座焦炭爐。帕斯還沒現煤礦,煉焦的煤,是從渤泥國交易來的。成本比在大明運焦炭要低很多。

城牆已經合攏。城市面向6地的方向,有三座厚重的大門。海邊,石頭砌成的碼頭已經有了三座。為了增加射程,大海方向的城牆非常高大,寬闊的炮臺上,已經安裝了大炮。

城裡小山坡上,商會給簡植單獨起了個宅子。估計再有兩個月,這個宅子就能完工。

港口所有勞工都造了冊,各種手藝人都有記錄。

在蘇門答臘島淘金的劉禹回來過一次,問有沒有好的方法淘金。因為勞工主要依靠在河水裡淘金,金礦只有少量產出。沒有現代化學中的酸鹼概念,就沒有置換礦石中金元素的化學方法。簡植也只能讓劉禹教勞工把淘金木盤,換成底部有木稜的長條水槽,稍微能提高一點金礦的產量。

基礎建設最是費錢。商會支出的數額龐大,商會的存銀不多了。簡植安慰了一下葛大壯,笑著說:“三年以內,我們會持續而且穩定的處於沒錢狀態。不過下個月,船廠一定會有大筆收入進賬。”

打走葛大壯,簡植決定放緩一下自己的工作狀態。沒有社會平均生產力的提高,試製蒸汽機太難了。

簡植告訴過老魏滾動軸承的原理,車床的精度被老魏改進的有模有樣。雖然還是依靠十幾頭運來的牛,拉動巨大飛輪作為動力。但是應付一般的生產,還就真沒問題。

不得不說,車床真的是機床之母!沒有鏜床?車床可以用。沒有銑床?車床可以用。沒有鑽床?車床還可以用。簡植給工匠畫各種圖紙,慢慢的,各種各樣的加工裝置漸漸齊全。

有了基本生產能力、基本自保能力,簡植不想把自己活的太累。前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忙碌了。

沒事兒畫一畫圖,各工廠觀察一下工藝提高的進展。簡植把學生、老魏和他的幾個徒弟組成了一個攻關組,告訴他們蒸汽機的動作目標,簡植當甩手掌櫃的了。有了橡膠做密封件,有了簡植的圖紙,簡植相信,大明的能工巧匠一定能研究出蒸汽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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