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辭獻見三哥無事,心中自然歡喜,但是回答起來卻是雲淡風輕,
“父皇說楚州瘟疫嚴重,擔心你的身體,所以要派人來接你回東都。
這又不是什麼好差事,旁人都怕被傳染,自然不敢來。
這不,我是個閒人,父皇就派我來了,我求之不得呢,早就想來看三哥了。”
“那你這傷?”
“這一路上被人多次劫殺,你是知道的,當然有人不想我來傳旨,不想你被活著接回東都。”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道盡了他的艱辛和不受寵。
這些本也在滄辭暮的預料之中,“朝中現下是何態度?”
滄辭獻看了一眼青與歸,欲言又止。
“青公子不是外人,你直說無妨。”
滄辭獻這才放下了心,“朝中大臣都提議屠城,以絕後患。
國子監周大人和禮部尚書趙大人,因為反對,已被處斬了。
父皇已有旨意,派太子駐守凌州,一旦楚州瘟疫失控,隨時可屠城。
三哥,父皇派太子前來,便不是真心想救楚州。
太子與你向來水火不容,那這楚州的瘟疫有沒有失控,還不全是他說了算。
想來父皇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派我來接你回東都。如此看來,父皇還是想留你性命的。
三哥,你快隨我走吧,太子如今怕是已經到了凌州了。”
青與歸坐在一側,小口的喝著茶,不知怎的,他覺得滄辭暮不會這樣丟下楚州百姓離開。
果然,滄辭暮開了口,
“六弟,你即刻啟程回東都,告訴父皇,楚州瘟疫已經控制住了。
請朝廷支援藥材,不出半月,楚州定能徹底好轉。”
滄辭獻早就猜到三哥不會丟下楚州百姓跟他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這是三嫂命我轉交給你的信,這一次三嫂派了他身邊的長安,護送我來楚州接你。
只是長安......長安為了保護我,已經被他們殺。”
滄辭暮接過那封信,下意識的看向顏初。
可顏初似乎並不在意,甚至未抬眼看他,只是認真的給滄辭暮處理著手臂上的傷。
青與歸將這一切也看在眼中,不動聲色。
一時,突然安靜了下來。
彷彿毫無察覺的只有顏初和滄辭獻,
“你這傷不要緊,未傷到筋骨。”
“顏姑娘,你怎麼來了楚州?當日我和七妹去往大牢的時候,才得知你已經離開東都了。你不會是專門來找三哥的吧?”
最後一句話再次牽動了滄辭暮的心,同樣緊張的還有青與歸。
兩人都不動聲色的等著顏初的答案。
氣氛瞬間變得詭異,但是顏初絲毫未曾察覺,本來就不是專門來找他的,所以回答起來格外理直氣壯。
“怎麼可能,我找你三哥做什麼?我和與歸哥哥是路過楚州,
恰巧遇到這裡生瘟疫這才留下來醫治百姓,不然我和與歸哥哥早就走了。”
顏初一邊回答,一邊給滄辭獻的手上藥。
滄辭暮只覺得心中驟然一涼,原來她並不是來尋他的,只是路過。
青與歸抬手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下,瓷白無瑕的茶杯,襯得他的手指更加修長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