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辭暮坐在篝火旁,伸手擺弄著被點著的木棍,看向那草叢,聽到折離傳來一聲驚呼。
接著從裡面走出一個人,滄辭暮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
那人臉上橫七豎八的刀痕,面容盡毀,只有一雙眼睛還能辨認。
滄辭暮嗖的站了起來,快步上前......
冬日的月夜,涼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從樹梢而過。
......
東都。
坤寧宮。
赫連如月坐在華貴無比的小榻之上,看著對面身著龍袍的滄辭獻。
他的五官與滄辭暮有幾分神似,不知怎的,如今穿上這龍袍倒真有幾分天子的威嚴。
滄辭獻先開了口,“皇后,這兩日便讓劉嬤嬤和張太醫守在這裡,她接生最有經驗,定能保你萬全。”
赫連如月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張太醫說她這兩日便會臨盆,不知怎麼的,竟有些害怕。
從前母親在世時便說過,女子生產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滄辭獻見她眉眼低垂,睫毛微顫,忍不住伸手放到了她白皙的小手之上,
“你可是害怕?”
赫連如月身子微頓,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被滄辭獻大掌覆蓋的小手,
“宮中有最好的太醫和接生嬤嬤,臣妾不怕。”
滄辭獻見她躲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也微動了一下,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到底是自己妄想了。
又聽赫連如月說道:“皇上如今已經登基,這皇后之位另作他選吧,臣妾......”
滄辭獻打斷了她的話,“從前你是王妃,往後自然就是皇后。”
赫連如月未再說什麼,一時之間,空氣中有種壓抑的尷尬。
滄辭獻正要起身準備離開,赫連如月突然開口,
“皇上,給這腹中的孩兒取個名字吧。”
滄辭獻心中湧過一絲暖意,到底他們倆有一個流著共同血脈的孩子。
“太醫說你這兩日便會臨盆,待生下來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到時候再賜名也好,不急這一時。”
赫連如月抬眸看他,定定地,看得出神,
“不若,先取一個聽聽?索性坐著也是無趣。”
滄辭獻聽了覺得也是,他和赫連如月雖是夫妻,可中間隔著三哥,總是有些怪異。
打小就知道赫連如月是賜婚給三哥的,他與三哥又親近。
所以說起來,這些年在東都之中,他們就算極少見面,但對彼此也是因三哥的緣故,存著好感的。
只是從來他們的話題都是三哥,後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陰差陽錯成了現在的局面,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滄辭暮。
可是他們之間除了滄辭暮似乎並沒有過其他話題,如今難得她堅持為孩子取名,終於有了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話題,滄辭獻便隨了她。
“如果是男孩,就賜名叫滄確,朕封他為太子。如果是女孩就叫滄悅,皇后覺得如何?”
“滄確?滄悅?”赫連如月重複呢喃著。
滄辭獻看著面前的女子,眉目如畫,端莊溫和。
這是兩人大婚之後,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旁的情緒,甚至帶著喜悅。
滄辭獻似乎也因為即將有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而且心情大好,伸手去摸了摸赫連如月的肚子。
“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朕定然會好生疼愛他,讓他做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不受任何人欺負,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會是最尊貴的孩子,是這滄龍國未來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