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硯唇角忽地勾了勾,嘲諷至極。
死寂沉沉的眸帶著令人怯膽的森寒,宛如一把鋒利的劍,刺向陳心瑤的心口。
葉淮硯頓時捏住了陳心瑤的肩膀,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陳心瑤痛呼一聲。
“誰給你自信來判斷我的生活好壞?自以為是覺得我很可憐需要被拯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妄圖透過自以為是的拯救滿足你的虛榮心,來以此證明你跟別人的不同,瞧,連老師都搞不定的人我搞定了。”
葉淮硯死死盯著陳心瑤。
陳心瑤的後腰抵上了欄杆。
許蓁心裡咯噔一下,這聽起來怎麼像是順便暗諷她,怪不得他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她倒不是因為想滿足虛榮心,主要是他無了,她也要無了。
這是許蓁第一次見到葉淮硯真正生氣時的樣子,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平時葉淮硯對她的態度居然算得上是溫和,這簡直在戳肺管子。
陳心瑤一臉不可置信,惱羞成怒,忍不住大聲回擊,“不識好人心!難怪你會被你父母拋棄!”
陳心瑤驀然感覺身子被提了下。
上半身突然騰空----
此時她的上半身被懸掛在欄杆外!唯一的支撐點是葉淮硯繃緊的手臂。
【葉淮硯,不要做傻事!】看著眼前驚悚的一幕,許蓁驚呼道。
葉淮硯死死盯住陳心瑤。
“傷殘嚴重的流浪貓狗。”
“橋底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你怎麼不救?”
“真是愚蠢又自大,你也配教我?”
每一句質問都讓陳心瑤無地自容。
眼下她嚇得嘴唇都泛白了,無暇顧及自尊心,餘光瞥見所在高度,眼裡立即聚起了淚花,求饒道:“我不敢了…放開我…”
感覺到脖頸處卸了力道,陳心瑤抖著身子立馬跑了下去,沒想到葉淮硯這麼可怕。
留在樓頂的葉淮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隨之身體開始哆嗦起來。
忽然,他的雙手緊緊扯著頭,額角青筋乍現,猛然抽起,彷彿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力氣大到甚至扯掉了幾縷頭。
許蓁感覺到胸口呼吸不暢,窒息難熬,意識到不妙。
葉淮硯病了,他鬆開拽緊頭的手,眼神呆滯,慢慢向欄杆處靠近,然後抬腿跨上了欄杆
【葉淮硯!】
“葉淮硯!”
腦海聲和現實聲音同時響起!
正當許蓁準備搶過身體控制權時,祁旻迅從身後衝過來抱住了葉淮硯,將他拖離欄杆處,兩人因為後仰的慣性一起跌坐在地上。
祁旻一整天處於現場中心,葉淮硯和陳心瑤的對話,自然而然地被祁旻聽到全部,本來喜歡的女孩子跟別的男生示好,他心裡就有些苦哈哈,結果這兩人還要上樓頂密談,這能忍?
萬一葉淮硯對陳心瑤做出什麼禽獸的事情怎麼辦?滿腹擔憂地跟著兩人上了樓頂,躲在拐角處偷聽。
沒想到他居然聽到了這麼大的秘密。
他躲在暗處,看著陳心瑤傷心的跑開了,準備追來著,但沒看見葉淮硯下樓,也沒聽到其他動靜,不放心地上樓看了一眼,就見到了這麼心驚肉跳的一幕。
【葉淮硯!你是腦子壞掉了嗎?!】許蓁心有餘悸地罵道。
他居然真的想死!他怎麼可以這樣死去?
許蓁驀然想起葉淮硯左手手腕的疤痕,類似割腕留下的疤。
她擼起袖子看了一眼,果然,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橫亙在透明白皙的手腕上,平時他穿的長袖,洗澡也不經過她,她沒有機會見到。
凸起的疤痕很新,是粉色的,意味著葉淮硯在她穿來不久前割過腕。
心一緊,許蓁怔怔地坐在地上,巨大的哀慟從心臟處傳來,已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不多時眼裡已噙滿了淚水,但許蓁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