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對女孩笑了笑:“我在河裡撿的。”
女孩原本的注意力在年年身上,這會兒她聞聲抬頭,看向主人,怔愣了一下。
少年清冷好看的眉眼彎起,在路燈的光照下,浮出細碎的星光,眼尾的淚痣,像是一顆欲落未落的淚珠,動人心絃。
許蓁見女孩愣住,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髒東西,而後一頓,想起這是葉淮硯的身體。
這女孩八成是個顏控。
她斂起笑容,女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盯人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禮貌,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你太帥了,看迷糊了,交個朋友唄,我給棒棒找個伴侶。”
棒棒是那條黑白哈士奇。
兩人視線落在狗上。
只見棒棒追著年年屁股後面一直轉圈圈,時不時把頭湊到年年屁股下面。
年年頗為嫌棄地踹了二哈一腳。
許蓁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你的狗是公的還是母的?”
女孩笑盈盈道:“公的。”
許蓁禮貌微笑:“我家的也是公的。”
女孩:…….
許蓁:“你的狗似乎沒吃飽?”
女孩轉頭一看,二哈正舔著年年新鮮出爐的粑粑。
她不禁一股熱氣湧上頭,憤怒咆哮:“棒棒!你死定了!今天我不打得你爸不認得你我就不姓李了!”
讓狗男人來遛狗不遛,等會必須讓棒棒去舔他的遊戲鍵盤!
說著女孩就拿起腳上的拖鞋奔向二哈,二哈見主人來打它,立馬撒丫子逃跑了。
看見奔跑遠去的狗和女孩,許蓁眼裡充滿了羨慕和悵然。
她是個敬業的鏟屎官,將年年的排洩物收拾乾淨後就牽著年年回家了。
【你不再多走走嗎?】葉淮硯問道。
【不了,有點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許蓁覺得心滿意足了。
葉淮硯聲音很輕,帶著呢喃【許蓁,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嗎?】
許蓁牽著年年,腳步沒停,淡淡地笑著:“嗯,你說。”
【你可以陪我一輩子嗎?我只有你了。】
語氣有些乞憐,在這種無法掌控的情況裡,和無法對抗的神力裡,他只能去賭許蓁的善良。
他第一次有些憎恨兩人用同一個身體,因為,他抓不住她。
像是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融入你的血肉裡,又剔骨剮肉狠狠抽離的痛。
許蓁頓了一下,很想哭,但她忍住了,牽強地微笑【好。】
視線望去,湖面映著一輪彎月,只微風拂動了下,便盪出了扭曲的波紋。
…….
這幾天晚上葉淮硯都會把身體讓給許蓁,只打了聲招呼注意安全,就不出聲了。
實際上葉淮硯時刻注意著周圍動靜,以防生意外他能夠第一時間搶過身體。
但過去幾天都相安無事,直至迎來了高考第一天。
早上6點,晨光熹微,窗外枝頭不斷傳來噪鵑的鳴叫聲。
許蓁和葉淮硯都在熟睡中,突然一陣的敲門聲,吵醒了幾戶人家,紛紛開啟門叫罵。
葉淮硯睡眠淺,聞聲就睜開了眼,感應到敲門聲近在眼前,蹙眉起床開門。
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副猥瑣的面相。
葉誠天無視著所有人的怒斥聲,直接邁開步子就跨進了葉淮硯的房間裡,坐在了椅子上。
葉淮硯:“有事?”
葉誠天年輕時的相貌是俊逸的。
但到了近四十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臉頰凹陷,有些嘬腮,再加上長期抽菸喝酒,整個人都略顯頹勢。
他點了根菸,“陪老子聊聊天阿,這麼久不見,我都想你了。”
葉淮硯面無表情,“說吧,你想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