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實驗室燭光搖曳、人來人往，各種雜物堆積如山，敲打聲、磨擦聲此起彼伏。
有人用螺絲刀拆桌椅，有人在拆下來的板子上鑽孔，有人在鋸視窗的鐵欄杆；有人在搬運材料，有人在到處搜尋。
李老師正在用本生燈燒視窗取下的鐵條，燒出一股糊味。他將鐵條的末端燒成桔紅色，便放在鐵砧上錘打，將末端砸出銳角，再交給另一批人用砂輪磨尖。
鍾求上前道“李老師！樓下急需武器和護具，你能不能快點？＂
李老師不悅道“你以為我不想快啊？現在沒電了，鑽機、砂輪機都動不了啦，只能用手，沒辦法啊！＂又指了指門口“那裡有幾根磨尖了的鐵條，一會就叫人送下去。＂
“好，我來拿。對了，靠走廊那邊的鐵欄杆留著。＂
拿起一把尖頭鐵條跑出物理實驗室，見教生物的林老師抱著一個裝標本的大玻璃瓶扔到樓下。
鍾求靈機一動，道“林老師，能不能扔幾個瓶子到下面樓梯去？給樓梯鋪一層碎玻璃。＂
林老師眼睛一亮，說聲“好！＂轉身叫上走廊裡幾個學生進了實驗室。
鍾求又跑回物理實驗室“李老師！有沒有潤滑油？＂
“有，幹什麼用？＂
鍾求道“我想把油倒在下面的樓梯扶手上！＂
兩個來找武器的學生道“交給我們吧。＂
“謝謝！＂鍾求便把鐵條也交給他們帶下去，自己從鋸開的窗欄間蹦出，像坐滑梯似的沿弧線飛到樓底，再一個九十度左轉，貼地飛向體育器材室。
耳邊風聲呼呼，地面的青草、砂石歷歷而過。他壓低高度，擺出個人的造型，讓小草掃過面頰、肚皮，感覺很爽、很享受。又閉上眼，想象自己正飛過高山之巔，飛在雲海之上。
幾秒後睜眼一看“尼瑪，飛過頭了！＂忙調頭飛回，取出戰錘，在體育器材室後牆砸了一個洞爬進去。
體育器材室也是健身房，主要供參加武術隊的學生訓練用。
留田三中以打架聞名十里八鄉，讀書興趣不大，習武熱情極高，武術隊是大家打破頭都要去的。
鍾求自然也報了名，但以他的實力根本排不上號，只弄到一個比較冷門的擊劍課程。
他想學的是散打，畢竟同學之間打架是不太可能用到劍的。但實在進不了武術隊，也只好去學劍了。沒想到，在那個夢中，他憑著幾招三腳貓劍術，居然成為引導者中的佼佼者。
初次訓練時，滿腦子街頭鬥毆的鐘求就跟教練說想學空手入白刃。
記得教練當時一臉的冷笑“空手奪刀？你在做夢嗎？你來奪我的試試？少他媽在網上看那些無聊影片！如果對方有刀，又肯定想殺你，你要麼跑，要麼趕緊找武器！＂
災難生時，鍾求第一反應就是找武器！即與這段經歷有關。
那把剔骨刀，現在應該殺了十幾只怪物了吧？
謝謝你，教練。你還好嗎？
教練對鍾求其實不怎麼好，除了罵，就是罵。
“還手呀！操！你不還手我就放心大膽地戳你、戳你、戳死你！＂
“你為什麼不用劍擋？躲什麼躲？你躲得過劍嗎？＂
鍾求曾找物理老師訴苦，不料對劍術一竅不通的王老師居然說“我覺得他是對的，你身體質量這麼大，加度很小，怎麼可能躲得過輕巧的劍？還不如用你的劍去擋。＂
“擋不住呀！你不知道那傢伙手多快！＂
王老師一攤手“那就沒辦法了，你用劍都擋不住，那就更躲不開了。＂
一年後擊劍班結業，教練對鍾求的評價是“你很努力，也挺聰明，但天賦一般。主要是反應不夠快。這玩藝是天生的，後天很艱提高，所以才叫天賦。反應不夠快，你怎麼練也就是個中上水平，不會成為一流高手的。＂
在得到能量點後，鍾求很快就加了一點精神、敏捷，把自己的反應度提高了一倍，就是基於這番評論。
教練是當著二十四個學生的面說這番話的，一開始鍾求覺得羞臊難當，但很快就釋懷了。
記得教練對鄭坤的評價是“你去學廚藝吧，別浪費時間了。＂
對王歡的評價是“你拿著劍簡直就是對劍的侮辱。＂
對班上唯一的女生任桃兒，教練還算客氣沒評價。
梁教練，你還活著嗎？如果災難生時，你手裡有把真正的、能殺人的劍，會是什麼結果？
這是鍾求心裡一直沒解開的謎團。
因為，他再也沒見到教練。
一邊思憶往事，鍾求一邊在體育室裡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