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安局出了“內鬼” 嫌疑犯死了(2 / 3)

曾憲剛道:“他以前是來飛石鎮買鎢砂礦,也看好了一個。後來發現在飛石鎮做鉛鋅礦更賺錢,將原來的鎢砂礦賣掉了,轉手發了筆財,然後又買了現在的鉛鋅礦。”

曾憲剛的妻子被害以後,他做了不少大事,當然這些事情都瞞著侯衛東,從這一點來說,侯衛東並不是完全瞭解曾憲剛等人。到了省城,曾憲剛與宋致成好上以後,算是將一個殘缺的家補上。他在省城做起正當生意,發展得很好,漸漸遠離了那些刀光劍影之事。因此,當秦敢和曾憲勇要到成津來做鉛鋅礦生意時,他揹著宋致成為兩人提供了資金,自己卻堅決不參與這些事情。以前血的印跡太深刻,如今生活已經步入富裕階層,曾憲剛實在沒有勇氣再次過那種動盪的生活。

不過,曾憲勇是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換血朋友。他的事情,曾憲剛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接到曾憲勇電話,立刻動身前往成津。在車上,他給侯衛東打了電話。

“瘋子,我正在前往成津的路上。”曾憲剛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給侯衛東打電話。

侯衛東道:“秦敢的真實情況如何,你跟我說實話。”

曾憲剛道:“據我瞭解的情況,方傑和李東方是成津一霸。他們有錢有勢,專搶鉛鋅礦,好幾個礦老闆都被他們威脅毒打過,比當年益楊的黑皮厲害得多。秦敢他們是迫不得已買了手槍防身。”

“你怎麼不勸勸他?大江的事情我現在還歷歷在目,最好讓秦敢遠離這些事情。”

曾憲剛道:“瘋子,我向你保證,秦敢買槍只是為了防身,絕對沒有案底。”

“這事說來話長,你到了成津再到我辦公室。”

放了電話不久,鄧家春的電話又來了:“侯書記,有個情況要彙報,關於秦敢的事情。”

侯衛東道:“我馬上回辦公室,你等著我。”

打了兩個電話,侯衛東這才回到宣傳部會議室,與朱介林和王輝握手,道:“上午的採訪就由梁部長全程陪同,中午我敬大家的酒。”

與段英握手時,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卻是各有意味。侯衛東當了縣委書記以後,肩負著重大使命,將兒女情事放下了。至少在當前一波三折的嚴峻局勢之下,他並沒有太多的心情關注男女之事。

侯衛東與段英握手後,又特意交代梁逸飛:“梁部長,今天來的都是貴客,一定要接待好。”

梁逸飛扶了扶寬大的眼鏡,道:“侯書記放心,中午在成津賓館,等你過來開席。”

在縣裡工作,如果市裡部門領導來了,縣委書記能出面作陪,這對各部門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一來說明領導對本部門重視,二來說明與縣委書記關係好。梁逸飛在部門混了多年,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竭力邀請侯衛東來吃午飯。

段英與侯衛東簡短地交流以後,退到幾位領導身後,暗中看著侯衛東。她離開沙州到了省報,對她來說,人生在幾年的時間裡有了一個徹底變化。以前在縣裡時還得仰仗著劉坤父親,到了市裡基本上就脫離了原來的生活。進了省報以後,她再看益楊的人和事,就帶著些俯視的眼光,但是對侯衛東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些仰視。

她經常回想起初出社會,在益楊絹紡廠裡隨時可能下崗的忐忑不安的心情。這一段經歷在她內心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在夢境裡,還時常會出現下崗姐妹痛哭流涕的畫面。就在那一個灰色、焦躁的夏季,她在益楊汽車站偶然遇到了侯衛東,這個充滿著陽剛氣息的男人,給了她極其寬厚的肩膀。但是,侯衛東終究只是別人的風景,兩人如方向不同的鐵軌,在人生的某個大站交匯之後,又很快分開,越來越遠,最終只能遙遙相望。

“今天見了面,就斷了這一段永遠沒有結局的感情。”段英已經準備結婚,可是見了侯衛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默默下了決心。

出了宣傳部辦公大樓,侯衛東暫時將王輝、段英拋在腦後,他給曾憲剛打了電話:“你現在在哪裡?到了成津以後直接到我辦公室來。”

上了樓,見到一身警服的鄧家春。鄧家春表面看上去是黑臉冷漢子,其實甚為精明。他是成津縣委常委、公安局長,是縣領導,又是公安局領導。他在穿衣服上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凡是縣委開會,他一律穿警服,顯示其公安局長的身份。而在公安局開會,他則穿便服,在滿屋警服中別樹一幟,用來突出其縣委常委的身份。

今天給侯衛東彙報工作,他穿了警服。

“羅金浩連夜審訊了秦敢,秦敢咬定他沒有買槍,後來他要求見侯書記,說是你的侄兒。”鄧家春話說了一半,還有一件事情未說。羅金浩所帶隊伍原本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可是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致使方鐵車禍死亡。這給了羅金浩極大的壓力,他脾氣開始暴躁起來,在審訊秦敢時,見秦敢不肯老實招供,忍不住動了手。

秦敢見勢不對,道:“我是侯衛東的侄兒,益楊縣上青林的人。”

羅金浩停了手,問了些基本情況,也就信了,向鄧家春作了報告。鄧家春覺得此事有些麻煩,立刻趕往縣委。

侯衛東道:“我在上青林工作的時候,是獨石村的駐村幹部。秦敢的父親秦大江是獨石村支部書記,與我是很好的朋友。當時益楊黑社會黑皮等人想控制上青林石場,多次與上青林的幾個石場發生衝突,秦大江被槍殺。從這個角度來說,秦敢自稱我的侄兒,也不算錯。”

鄧家春聞言心中一動,道:“我查了秦敢的資料,他是去年到的成津,順發鉛鋅礦一直與永發鉛鋅礦有矛盾,他買槍一事應該是事實,只是我們沒有找到那支槍。”他停頓片刻,道,“能否利用秦敢這層特殊的關係,讓他做內線?這樣有利於整個案件的偵破。”

從內心深處,侯衛東不願意秦大江的兒子介入成津的渾水之中,但作為縣委書記,他希望能儘快將成津涉黑勢力連根拔出,稍有權衡,道:“這要徵求他的意見。”

鄧家春又道:“公安局有不少人與礦上有聯絡。據小羅講,飛石鎮派出所的那位聯防員和永發鉛鋅礦有關聯,故意帶了一條岔路,所以我想讓羅金浩單獨發展一些內線,掌握準確情況。”

在公安局裡,有專門掌管內線的民警。這原本是公安局破案很重要的力量,但是鄧家春和羅金浩都是外來人員,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還有待進一步觀察。這給破案工作帶來了一些難度,鄧家春正在透過各種渠道建立自己的班底。

侯衛東道:“具體細節我不管,凡事按照有利原則辦理就行。還是那句話,縣委、縣政府對你充分支援,你儘管放開手腳幹,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

鄧家春一塊石頭也就放了下來,急匆匆回到局裡,他要將方鐵非法持有槍支的所有材料收集齊全,以應付極有可能到來的風波。回到了局裡,他將羅金浩叫了過來,道:“我要見秦敢,親自與他談一談。你去再查一下方鐵的材料,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11點,曾憲剛趕到了成津縣委大院。杜兵在樓梯口等著他,直接將其領到了侯衛東辦公室。侯衛東吩咐道:“我這裡有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要來打擾。”

曾憲剛戴了一副國外進口的茶色眼鏡,將獨眼掩飾得很好,看上去就是一位時尚的硬漢子,與當日在上青林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兩人稍作寒暄,侯衛東道:“上青林石場生意不錯,你在嶺西的日子也還可以,秦敢何必到成津來搞鉛鋅礦?這裡面水很深。”

曾憲剛最瞭解內情,道:“憲勇和秦敢兩人膽子都大,路子也野,看到鉛鋅礦老闆一夜暴富,也就動了心。現在投入已好幾百萬了,還沒有收回成本,讓他們退出去不可能。”他又道,“瘋子,你是縣裡老大,放不放秦敢,還不是你一句話。”

屁股決定腦袋,這是流行於嶺西官場的著名諺語,既然流行,就有道理。侯衛東如今是成津縣主持工作的縣委副書記,所處位置、所承擔的任務自然與曾憲剛不同。曾憲剛是從單純的友誼出發,想放秦敢出來,而侯衛東心裡想的事情就要複雜得多。

“憲剛,秦敢和曾憲勇在順發鉛鋅礦投了多少錢?”

“我給了他們兩百萬,秦敢從上青林石場那裡拿了幾十萬,還有賣鎢砂礦的錢,到了現在,總共投入在七百來萬。”

侯衛東又在心裡考慮了鄧家春的意見,道:“也就是說,秦敢和曾憲勇肯定不會輕易離開成津?”

曾憲剛點頭,道:“不算我給的兩百萬,這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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