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說得聖女者方可坐擁天下。原來竟是她。
我愣在當地。
那幾個青衣客人發現我站在他們身後不動,警覺地收起桌上的畫像,其中一個人站起身戒備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看著那個年青男子嘴唇翕動,卻聽不到他在問些什麼。
腦子裡嗡鳴亂響,完全遮蔽了外界的聲音。
只覺得眼前有人拔劍,要架在我的脖子上。
可惜,那把劍還未貼到我的肌膚,就被一道灰影擋開。
眼前一片混亂。打鬥,掀桌,刀光劍影,還有酒肆老闆的哀求聲。
這些好像都與我無關。我怔怔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漸漸想明白一件事:白蒹葭是聖女。南榮烈知道她是聖女。
這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做為危機四伏的太子,要想鞏固皇權,他需要聖女的扶助。當天下人都在為找聖女而絞盡腦汁時,他卻輕易俘獲聖女芳心。還有什麼比這些更重要的嗎?
難怪他會不相信我。難怪他的態度如此曖昧。難怪他會背棄我們的誓言。
白蒹葭是聖女,這個理由能解釋所有疑惑。
原來,是我傻!是我太相信誓言了。
“綠衣你哪裡受傷?怎麼哭了?”
“綠衣,別哭,說話呀!”
我被一個人搖晃著,視線漸漸聚焦、清晰,終於從自己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馮昌文緊張地看著我,似乎想知道我哪裡受傷。
我眨了眨眼睛,眼淚不斷湧出,才發現竟然哭了。
我緩緩地看向四周,卻發現已經離開了酒肆,坐在一輛寬大的馬車裡。
“我沒事。”這聲音好像從地獄發出。
馮昌文遞過手帕給我擦眼淚:“怎麼會沒事?你哭得那麼傷心!是剛才我保護不周,讓他們傷到你了?”
我搖了搖頭。
心上的痛比身體的痛要厲害百倍千倍。身上的疤痕可以好,心上的傷痛卻不知何時才能癒合。
“為什麼哭?”他又問我。
有些原因說不出口。
“你說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權力勝過其他?”
我不知為什麼要問他這句蠢話。他也是男人,如果他知道白蒹葭是聖女會不會與南榮烈撕破臉,去爭她?
馮昌文苦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卻不知權勢這種東西是巨鴆,害人害已。不是所有男人都痴迷於此的。”
他又看了看我說道:“你是為了白蒹葭是聖女一事而難過?擔心南榮烈會因此遠離你?”
我極力控制著內心的震驚,不想因為我的不慎影響到南榮烈的前途。
我不語。
他卻冷笑。
“你中毒太深。南榮烈給你吃了什麼藥,到現在還維護他?”
“你放心,我早就知道這件事,要害南榮烈早就害了。我對白蒹葭沒有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
馮昌文直視著我哭紅的雙眼,直抒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