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昌文想知道的,正是我不想說的。
我故意低頭要收回自己的腳,南榮烈卻抱在懷裡不肯鬆手。
滾燙如火燒的感覺蔓延到雙頰,我漲紅了臉,嗔怪南榮烈:“放開!”
南榮烈挑眉對我擠了下眼睛:“不放就不放。”
馮昌文被我們兩人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徹底激怒,抬腳踢起地上一根木柴:“凌采薇外面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我看著那根可憐的木柴跌進火堆裡,激起無數小火星,往高空飛去,就像馮昌文此刻的心情可以燎原。
南榮烈慢悠悠轉過身看他,更正道:“是三個人吧?文昌星君把人頭都數錯了!”
馮昌文運了半天氣,終於壓住心中怒火:“三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凌采薇,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為了你提心吊膽、辛苦追來救你,你總要給個交待吧?”
南榮烈這一次沒有幫我,他和馮昌文一起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不是我不想說,是我沒想好怎麼告訴他們。
聖女身份連我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何況還有個白蒹葭隔在我和南榮烈之間,他先認定她是聖女,如今我又告訴他我才是聖女,總覺得有些荒唐。好像我費勁心機在與她爭一樣。
我討厭爭奪。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來也沒意思。
我這副模樣不像聖女倒像是個女鬼,說出去也沒人相信我是聖女呀。
反而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不如不說。
可是,要編個故事搪塞他們兩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此時此刻讓我編圓滑了絕對辦不到。
我瞪著雙眼,眸子裡盛滿無辜與驚恐。我用這樣的眼神掃過一臉擔憂的南榮烈,又掃過生著氣等我回答問題的馮昌文,然後,我想到一招妙計。
“頭好疼!”身體向後一仰,我裝暈過去。
預期中的那隻大手準時出現托住我的脊背,旋即被他抱入懷中。
“薇兒怎麼了?”南榮烈抱著我,焦急的用大手輕揉著我的臉頰。
馮昌文立即抓住我的手腕診脈。
我的一顆心撲通撲通慌張的跳著。該死的馮昌文,又想壞我好事。
暈了就是暈了,你千萬別說我沒事。
“她沒事。放心。”馮昌文這個剋星。
南榮烈似乎不信:“沒事?沒事怎麼暈了?”
四周安靜下來,空氣瞬間凝固。只聽得見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幸而有這種聲音掩蓋我的心跳聲,馮昌文太不配合。
我閉著眼睛感覺似乎過了洪荒之年那麼漫長,漫長的我都要自己鼓起勇氣睜開眼了,才聽到馮昌文陰陽怪氣地說道:“她只是又累又乏暫時性昏迷,睡一覺就會好。”
南榮烈把我攔腰抱在懷裡:“她沒事就好。幫我把披風解下來蓋在她身上。此地不宜久留,有什麼事回到客棧再說。”
厚厚的披風把我嚴嚴實實的裹住,連雙腳都包裹的不透一絲風。我心疼大雪天凍著南榮烈,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清醒”過來陪他一起走。
卻聽馮昌文說道:“她最好明天才醒,不然我定要讓她說清楚,屍體身上的血洞是怎麼來的?”
我一聽麻煩還在後面,堅決打消了要醒過來的念頭。
雖然整個人被南榮烈緊抱在懷裡,可外面的風雪仍然讓人覺得無法抵擋。
我蜷縮在他溫熱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漸漸漸漸睡著了。
後來,小星告訴我,那一夜南榮烈看到我桌上的信,又看到窗下的小靴子,整個人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