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掌乾坤 第32節(1 / 2)

小說:一劍掌乾坤 作者:能通六竅

梁誠伸手輕輕扒開水邊遮蔽視線的蘆葦叢,凝神望了過去,只見離岸邊不遠的水中站著一個醜陋的怪物,這東西身形高大,頭上長角,渾身呈一種死氣沉沉的青灰色,肩部兩邊和胸口位置卻長著幾叢火紅色的長毛,正是那傳聞中的旱魃,外觀果然跟訊息玉簡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時旱魃站在水中,大口張開,只見潭中的水被吸得成一道水柱源源不斷飛落到它嘴中,小潭中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下降,發出嘩嘩的水聲,潭中的魚鱉蝦蟹似乎也感覺到末日即將來臨,不停地上下撲騰。

因為訊息玉簡的介紹,梁誠知道這旱魃皮糙肉厚並且其重無比,加之比較膽小,一見形勢不對就會逃跑,所以不願意與它直接動手,而是想把它引誘到八門金鎖陣中慢慢收拾。

梁誠打算先把它給激怒再說,於是取出以前常用的黃金劍,大喝一聲:“孽畜!你往哪裡逃!”接著身劍合一,飛身上前刷地一劍刺向旱魃心窩。那旱魃出其不意被襲,狂吼一聲,那正往口中吸入的水柱頓時散落回到潭中,激起一陣波浪,同時旱魃反應卻也迅速,身子一偏,梁誠的黃金劍擦著怪物的肩膀劃了過去,切出一道白痕,竟是連旱魃的皮都沒切破。

梁誠頭也不回御劍飛向對岸,竟是一副逃跑的樣子。旱魃本來因為被突然襲擊這麼一下,有些恐懼打算逃遁,卻見梁誠反倒先行逃跑了,不由得愣住了。再低頭看看自己肩膀上的那道連面板都沒切開的劃痕,才發覺梁誠的攻擊力如此弱小,便開始有些怒氣衝衝了。偏偏梁誠一邊慌忙逃到對岸還一邊嘟噥著:“孽畜,你不要逃!”見狀,那旱魃臉都氣綠了,仰天“嗷”地一聲長嘯,嗓子都喊破音了。

梁誠雖是不通鬼話,但也猜得出旱魃的話翻譯過來大致應該是:“我逃你個大頭鬼啊啊啊!”心裡高興,暗想這怪物果然就是傻,天天到處喝水難免腦子進水,這麼輕而易舉就被自己激怒了。

梁誠橫劍站在岸邊,紮起個弓箭步,肩膀一高一低,顯得姿態有些猥瑣,還顫聲喊道:“孽畜,你……你怎麼還不逃!”

旱魃嗓子都氣啞了,仰天張開大口卻發出“吱”的一聲嫩哼,頓時顯得氣勢全無,於是不再長嘯,黑著臉低頭朝梁誠直衝了過去,恰似一頭髮情的公牛。

梁誠見旱魃衝了過來,有心要試試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於是橫劍封了上去,頓時有如遭到雷擊一樣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湧了過來,手臂一麻,胸口一陣發悶,急忙撤劍往身後退去,“叮”地一聲手中黃金劍斷為數截,梁誠“噔噔噔”連退十多步後還是翻倒在地,梁誠半身麻木心中駭然,沒想到這旱魃的蠻力如此之大,所幸自己後退得早沒有受傷,並且已經如願進到八門金鎖陣中了。

這時梁誠隱約聽到水潭邊發出“嗤”的一聲輕笑,還無暇檢視就見旱魃已經衝進陣中,心念一動梁誠就把八門金鎖陣催動起來了,頓時滾滾流沙朝旱魃襲去,立刻就把旱魃淹沒了。

梁誠看到旱魃已經被困住了,心裡開始考慮剛才有人在旁窺探的事情,想到這幾天自己心中總是莫名不安,莫非與此有關?從自己始終無法察覺此人看,對方應該是個高手,梁誠快速考慮了片刻,然後從儲物鐲中取出石清泉贈與的那張的紅色小劍符寶,藏在左手心中,使之處於半激發狀態,然後才從生門轉出八門金鎖陣,任由這陣法自動困住旱魃併發起猛烈攻擊。梁誠自己卻朝水潭邊打量過去,口中喝道:“是什麼人藏頭露尾,在此偷窺?”

“哼!偷窺?我早就在此,你自己沒本事發現而已。”隨著這聲音,從潭邊一個低窪處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襲青衫,面貌普通,看上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梁誠心中一懍,這個低窪處自己已經觀察過許多次,一直沒有發現異狀,並且這個人的修為自己完全看不出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自己的猜測沒錯,此人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

那人卻不再理會梁誠,緩步走到那八門金鎖陣旁邊仔細觀看,口中道:“我還疑惑你們玄國是不是無人可用了,竟派一個修為如此低的人來對付旱魃,看你是哪個院的學子吧,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這個陣佈置得不錯。”

這時陣中傳來旱魃的陣陣嘶叫,看來旱魃被這陣法剋制住了,正在裡面苦苦掙扎。那人轉頭看著梁誠笑道:“你個傻小子,剛才竟敢硬接旱魃的攻擊,不知道那怪物是把方圓千里範圍的水都煉化了嗎,這些水有多重它就有多重,連我這結丹期修為也不敢正面硬接,你卻敢,真是無知者無畏,可笑!不過這個陣法確實好,省得我費手腳就能取得這旱魃所煉的重水。”

果然是結丹期修士,梁誠默然站著,心裡盤算著準備動用符寶來對付這個青衣男子,只是那修士釋放出的陣陣威壓使得梁誠如負千斤之重,雙膝關節都頂不住快彎曲下去了。

“別想輕舉妄動,你沒有機會逃到陣中去了,或者你可以試試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東西對付我,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玄國之人,全都該死!”那青衣男子邊說邊取出一把薄薄的短刀,輕笑道:“寶刀啊寶刀,已經好幾天沒有喝到人血了。”

“我大玄國之人是殺了你的爹還是奸了你的妹?至於讓你作出這副死樣子嗎?”梁誠忽然說道。

“你混蛋!”男子臉色一沉就欲動手,忽然又停住了。

梁誠一個旋照期的學子竟敢當著結丹修士的說這種話,顯然刺痛了青衣男子,那男子獰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想激我給你來個痛快的,放心,就憑你罵的這句話,我會讓你受盡世間所有痛苦慢慢地死,並且會後悔今生來到這世上!”

梁誠聞言奮力吸了一口氣,經過熔岩鍛體的肉身這才稍微掙脫鬆動了一點點,梁誠使出渾身力氣伸右手往自己前額擊去,一邊叫道:“我梁誠自己想死,沒人攔得住!”

“且住!你死不了。”那男子輕鬆一把抓住梁誠雙手,一邊微笑著正要諷刺幾句,忽見梁誠詭異地一笑,右手滑落的衣袖下露出的黑黑的儲物鐲,那青衣男子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學子竟然擁有儲物鐲,頓時注意力全部被儲物鐲吸引,口中喝道:“住!”並一把搶過儲物鐲。心中剛鬆了一口氣就瞥見梁誠的左手已經祭出一物。

“元嬰符寶!”那青衣男子驚叫著往後逃竄。

“抱歉,我的手是沒你的刀快,但我準備得早。”梁誠笑道。

說的遲那是快,只見符寶瞬間光芒四射化為一把赤色的小劍,一劍就把青衣男子刺了個透心涼,隨即倒在了地上。這個結丹修士,面對小劍完全沒有一點抵抗力。

梁誠走到青衣男子面前,一把拿回儲物鐲,抽出嘯月寶劍道:“你說對了,我死不了。因為,死的是你!”說完手起劍落,刺穿男子丹田,一把抓出他的內丹。

那青衣男子一陣抽搐,本來就已經渙散的眼神徹底熄滅了。

第七十七章 滅門

梁誠看著手中核桃大小淡黃色的內丹,自語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啊,看上去靈力蘊含得真是豐富,丟了實在可惜。”說完拿出一個玉盒,把內丹裝在裡面收進儲物鐲。之後梁誠珍而重之地把那枚符寶收回到手中,看了看發現符寶上刻畫的那柄紅色的小劍光芒黯淡了一些,內含的能量耗了不少,估計應該還可以再用個三兩次的樣子。

梁誠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青衣男子的屍體,卻發現這人既沒有儲物鐲也沒有儲物袋,除了那把薄刀就只有懷中搜出的一枚不知有何用處的金屬小球,心中大感失望。

回想這人的言行舉止,梁誠覺得他一定不是大玄國之人,並且看得出他對大玄國十分敵視,那麼十之八九這人是敵國之人。梁誠雖不怎麼關心這些靈界的家國大事,卻也知道大玄國和西北方向的鄰國北章國是世仇,兩國邊境距離此地已經不算太遠了。敵國之人出現在大玄國境內,並且身上基本不帶東西,很可能是細作,大概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發現旱魃,因為貪圖旱魃的重水珠才跑到這裡來的,沒想到最後死在自己手中。

那麼,秘密應該就藏在這個金屬小球中,梁誠研究了一會手中的小球,一時看不出什麼端倪,又怕把它弄壞了,於是就先收了起來,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那陣中的旱魃怎麼樣了。

梁誠用火球術將這青衣男子的屍身燒成灰燼後走到了八門金鎖陣旁,看到陣中動靜變小了,原來那旱魃被陣中的流沙術剋制得死死的,一身蠻力沒有任何用處,反而因此陷在流沙中步履蹣跚,苦苦掙扎,這時梁誠又從生門轉入到陣中,冷冷地看著旱魃。

這旱魃如有所感,忽然轉頭盯著梁誠所在的方位,梁誠心中一懍,連忙轉入景門躲避,同時把斂息決運轉到極致。這時旱魃忽然一怔,應該是失去了對梁誠所在方位的感知,在陣中的迷霧中稍作猶豫,隨即還是把那兇狠的目光看向生門,忽地旱魃張開大口,一股黑色的水箭噴向梁誠之前所在位置,結果水箭落空,嘩嘩全部噴到了地上,這時旱魃的神情好像更萎靡了一些,可見這個水箭之術對它的消耗不小。

梁誠見那黑色的水箭濺到地面青煙直冒,顯然是含有腐蝕性的劇毒,生怕生門被攻破,於是取出陣盤略作調整,只見四周的迷霧一陣旋轉,全部八個門位置都發生了變化,傷門首當其衝,轉到了旱魃跟前,一陣轟鳴,半空中密集的大塊落石如雨點般朝著旱魃砸了下去,旱魃見狀,狂吼一聲,胸口忽然裂開,從當中冒出一枚藍色的水球,這水球瞬間變大,將旱魃裹在其中,噗噗一陣水花四濺,那些落石被那水球所阻,並沒有對旱魃造成什麼傷害。

只見落石剛過去,旱魃立即就將那水球收進胸口,梁誠猜測那水球應該就是重水珠了,看來動用這個東西對旱魃的消耗也很大。梁誠微微一笑,心道那就耗下去吧,看看你能支援幾次,於是全力催動傷門發出落石術和地刺等土系法術攻擊,其他四門也沒閒著,一時間旱魃同時又遭受到各種藤蔓纏繞,火焰灼燒,飛刀穿刺的攻擊,漸漸地旱魃動作越來越慢,受不住時招出來防禦的重水珠越來越小,到後來已經完全無法覆蓋全身了,只能顧頭不顧腚,在梁誠猛烈的攻擊前發出陣陣嘶吼,半個時辰之後,旱魃已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那藍色的重水珠早已召喚不出來了。

梁誠輕輕道:“見分曉吧!”隨即催動陣法,發出最猛烈的一擊,只見一根茶杯口粗細尖銳的地刺,忽地冒出地面,隨即飛向半空中,然後掉轉方向發出尖銳的嘯聲直刺旱魃。

旱魃哀嚎一聲,被那地刺往腹部丹田的位置穿了過去,直挺挺釘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終於不動了。

梁誠觀察了一會,確認旱魃已被殺滅,於是撤除了陣法,發現驅動陣法的十來枚上品靈石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尤其是驅動殺陣的三枚土靈石,已經基本消耗殆盡。梁誠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個殺陣威力雖大。靈石消耗同樣十分驚人,一傢伙就消耗了價值十萬的上品靈石,等於是天罡院的任務靈石獎勵這還沒到手就花完了。

梁誠走到之前摔倒的地方,看了看散落在附近已經斷成幾截的黃金劍,嘆了口氣,這黃金劍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多少用處了,但是就這麼毀了心中還是有些不捨,這把劍當年還是太師父天羽子贈予自己的,陪伴了自己好幾年,如今是徹底毀了,於是把斷劍都收攏一堆,挖了個坑就地埋了。

之後梁誠走到旱魃屍身旁,用腳推了推它,發現這傢伙果然重如山嶽,自己完全弄不動它半分。梁誠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枚藍色的小刀子,這刀子還是接這個任務時學院給予的任務輔助用品。

梁誠用這把小刀划向旱魃胸口,只見旱魃那堅硬的面板應手而開,只是藍色小刀也融化了小半。這時旱魃的胸口露出一枚梨子大小的藍汪汪的珠子,這應該就是先前旱魃招出來防禦的重水珠了。梁誠看著重水珠,伸手去試著去拿了一下,結果完全不能撼動它分毫。梁誠嘆了一口氣,心想這玩意連結丹修士都想奪取,肯定是個好東西,可惜自己現在沒能力把它收歸己用,並且學院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梁誠看了一會,一狠心把手中刀子刺向重水珠,只聽見“噗”地一聲,藍色小刀頓時化為烏有,重水珠也被刺開了一個口子,隨著“嗤嗤”聲響,一股水汽沖天而起,天上頓時烏雲密佈,滿天的星光被遮蔽得嚴嚴實實,四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電光一閃,天上一聲霹靂,千里方圓內瓢潑大雨嘩嘩地傾盆灑下,滋潤著乾涸的大地。梁誠運起靈力光罩,隔絕了雨水,在雷鳴電閃中站在旱魃身畔看著重水珠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梁誠又推了推旱魃屍身,這次屍身不再沉重,想來是隨著重水珠的散去,它的重量也恢復正常了。梁誠知道這旱魃的屍身堅硬無比,是製作屍傀的上佳材料,非常有價值。自己雖然用不上,但是可以拿回去賣給地靈院中那些死氣沉沉的鬼道之士,應該是十分搶手的。於是拿出各色鎮魂符籙,在旱魃胸口,腦門及後背都貼上確保無誤後,將它收入儲物鐲中。

然後梁誠還是回到之前的隱蔽處,盤膝趺坐調息恢復,今晚雖然沒有什麼直接搏殺,但是面對那結丹期的青衣男子的死亡威脅,直至最終反殺脫險,可以說自己是命懸一線,心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幾個時辰之後,天色開始亮了起來,又是一天的清晨到來了。這時大雨也停了,小潭中的水位已經漲到原來的位置,岸邊的蘆葦叢綠意盎然,隨風搖曳,遠處的群山籠罩在團團霧氣中,已經不再幹旱。原先那些乾燥的草木已經溼透,竟然透出隱隱的綠意,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大雨後的清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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