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婚事,他當然捨不得。”李茵茵冷哼一聲卻不見動怒,反而有一絲自得,顯然已經想到他不會答應。
顧朝朝忽視她的自誇,試探:“他若一直不答應,你打算怎麼辦?”
李茵茵聞言皺了皺眉,臉色又沉了下來:“此事還需和世子商量,總之一個月內定要他將婚事退了。”
“若是想到法子了,一定要告訴我,我也好幫些忙。”顧朝朝表忠心。
李茵茵倨傲地掃了她一眼,看著她殷切的樣子頗為受用:“知道了。”
顧朝朝又奉承幾句,把人打發走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沈暮深通風報信,可還沒走到院門口,就想起他剛才誇她孝順……這個男人已經自欺欺人到黑白不分了,她不能再主動找他,至少在李茵茵想出法子之前,不能主動。
顧朝朝想了想,又折回了寢房。
接下來幾日,侯府一片風平浪靜。沈暮深每天早出晚歸,那些被沈留授意找他麻煩的家僕,根本見不著他的人影,李茵茵和沈留整日待在房中廝混,也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陰謀,至於顧朝朝,每天盡心扮演痴情人設,一行人各忙各的,竟然也相安無事。
或許是顧朝朝請的名醫有點用,原文中這個時間該死的永昌侯非但沒死,面色反而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只是依然昏迷不醒,府中家僕都在私下議論,侯爺這是迴光返照了。
平靜了幾日後,宮中突然傳來皇帝病重的訊息,一時間京城暗流湧動,李家聽說後便要設祈福宴,廣邀京中權貴一同為皇帝祈福。
雖然李家不怎麼滿意李茵茵現在的婚事,可永昌侯府作為姻親,闔府都在邀請範圍內。
接到請帖時,顧朝朝皺著眉看了很久,越看越覺得想不通。
不管是原文中,還是上一世,都沒有皇帝病重的情節,也不存在所謂的祈福宴,怎麼這一次就有了?她思來想去,都只想到沈暮深一個變數。
雖然為了讓他儘早死心,自己已經躲了他很多天了,但為了正事,她糾結許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去找他了。
而沈暮深似乎知道她要來,一大早便等著了,她到他的住處時,小廝已經被支走,而桌子上還擺著錢記的芝麻糕。
顧朝朝看到糕點眼眸微動,心裡某一塊角落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
她第一次穿越時毫無顧忌,雖然身在侯府,可平時沒少跟著沈暮深跑出去,每次出門都要專程去吃這家的芝麻糕。
讀檔重啟後,她就沒有踏出過侯府了,也沒有再跟在他身後,穿過小說世界的大街小巷,沒想到今天會再看到熟悉的糕點。
“我方才出去了一趟,順路買了些。”沈暮深不緊不慢地說。
顧朝朝默默嚥了下口水,故作無事地在他對面坐下:“我來是想問你些事。”
“嚐嚐。”沈暮深將糕點推到她面前。
顧朝朝假裝沒聽到:“我記得上輩子,皇上是兩年以後才病重,怎麼現在突然就病了,還有李家的祈福宴是怎麼回事?”
“還熱著。”沈暮深拈起一塊遞到她唇邊。
顧朝朝:“……”
沈暮深平靜地看著她。
僵持許久後,顧朝朝一口咬掉半塊。
沈暮深唇角浮起一點弧度:“我近來幫三皇子做了不少事,一些人坐不住了,會對皇上下手也不奇怪,至於祈福宴,不過是李家為了討好皇上自作主張而已。”
他頓了一下,眼底是淺淡的嘲弄,“只怕這次是自作聰明。”
懂了,男主的重生猶如蝴蝶效應,劇情逐漸發生變化了。顧朝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正要再問為什麼是自作聰明,就眼睜睜看著他把手裡的半塊糕點吃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好像是她吃過的。
顧朝朝落荒而逃。
沈暮深輕嘆一聲:“這才哪到哪……”
聽到他說話的顧朝朝跑得更快了。
李家應該是擔心皇帝在祈福宴之前病癒,日後不好討賞,所以祈福宴直接定在三日之後,而一直住在永昌侯府‘陪伴表姐’的李茵茵,也先一步回去幫忙操持了。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一大清早,顧朝朝收拾妥當後,先去了一趟主院。
她一進院,就看到小廝正跟大夫說什麼,看到她來後趕緊迎了上去:“夫人,侯爺似乎好轉了!”
顧朝朝不解:“好轉了是什麼意思?”
“奴、奴才今早伺候侯爺梳洗時,親眼看到侯爺的手指動了!”小廝激動得直打磕巴。
顧朝朝頓了頓,擺出激動的樣子看向那些大夫:“侯爺要醒了嗎?”
大夫們面露難色,最後還是剛從房中出來的大夫回答:“回夫人的話,侯爺脈象與先前並無區別。”
那就是不會醒的意思,顧朝朝心裡鬆了口氣,面上不顯:“辛苦各位了。”
“可我分明看到侯爺手指動了……”小廝嘟囔一聲,也不敢多說了。
顧朝朝沒有放在心上,去看過永昌侯後,就轉身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因為身份有別,她單獨坐一輛馬車,一直到在李府門前下車,才重新見到沈暮深。
他平時都穿得極為素淨,今日難得穿了一件錦色袍子,襯得他愈發英俊矜貴,直接把旁邊相貌平平的沈留襯托成一個小丑。
沈留自然也知道自己被比了下去,恨恨看了眼沈暮深後咬牙警告:“你今日倒是會出風頭,可惜再出風頭,也不過是個沒人看得上的庶子。”
“兄長此言差矣,我是李府準女婿,誰會看不上我?”沈暮深一反常態地反駁。
顧朝朝聽到他說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