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燭光碟機散,屋裡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顧朝朝怔怔看著坐在桌邊的永昌侯,藏在袖中的手指默默揪緊了衣料。
半晌,她笑了一聲:“侯爺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怎麼知道你的身子已經大好了?”永昌侯意味不明地反問,本就消瘦的身體,在明滅不定的燭光照亮下,愈發像一個行走的骨架,“出門這麼久,做什麼去了?”
顧朝朝輕咳一聲:“我病了多日,實在悶得慌,趁今日精神好些,就出去走走。”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挑不出半點毛病,永昌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有再問別的。
顧朝朝還站在原地沒動:“這麼晚了,侯爺怎麼還沒睡?”
“自然是找你有事。”永昌侯再開口,態度和善許多。
顧朝朝略顯疑惑:“什麼事?”
“你先過來。”永昌侯招手。
顧朝朝雖然不甚情願,但還是到桌前坐下了。
待她坐好之後,永昌侯才緩緩開口:“你來府中多久了?”
“四個多月了。”顧朝朝回答。
永昌侯點了點頭:“四個多月,不短了,也是時候圓房了。”
顧朝朝:“?”
第20章 (她呢?)
寢房裡,突然陷入一片安靜。
許久,顧朝朝艱難開口:“侯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嚇著了?”永昌侯這會兒慈眉善目,“別怕,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事。”
顧朝朝:“……”我經歷你大爺。
她無言三秒,露出一個假笑,“侯爺還未痊癒,不如再等些時日?”
“等不了了,我近來一直靠參湯吊命,身子已是強弩之末,若不好好珍惜眼前人,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永昌侯嘆了聲氣,說著話就要去抓她的手,顧朝朝眼疾手快躲開了。
永昌侯撲了個空,頓了頓後強忍著沒有皺眉,“我若死了,你年紀輕輕,怕也是難熬,所以我想臨死之前,給你留一個孩子,省得你將來在我過世後寂寞。”
“侯爺真是思慮周全。”顧朝朝繼續假笑。身體都這樣了還覺得能跟女人生孩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永昌侯見她嘴上說著周全,實際上卻不為所動,最後一點耐心也即將消耗殆盡,再開口便有些冷淡了:“我雖然病著,可到底還是侯府的主子,府中大小事,都絕不可能瞞過我的眼睛,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清楚得很,只是念你年幼無知,不想同你計較罷了。”
顧朝朝頓了頓:“侯爺想說什麼,明說就是。”
永昌侯冷笑一聲:“你真當我不知道,你與沈暮深那些個齷齪事?”
顧朝朝一怔。
“你以為他與你曖昧不清,當真是因為看上你了?笑話!”提起此事,永昌侯終於不能再偽裝鎮定,“他不過是為了早日氣死我,取代我的爵位,才會與你糾纏不清罷了,待將來他成功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滅口!”
顧朝朝定定看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永昌侯只當她是怕了,旋即放緩了語氣,“你是我的女人,即便沒有拜堂成婚,在天下人的眼中,你也是我的女人,是他的繼母,即便將來他不殺你,也絕不會娶你,你難道甘心一輩子做他見不得光的姘頭?”
顧朝朝蹙眉。
“你聽話,乖乖伺候我些時日,往日的事我便不同你計較了,”永昌侯繼續誘哄,“朝朝,我是將你放在心尖上疼的,你不要惹我生氣。”
說完,他一臉貪婪地起身,伸手就要抓顧朝朝的肩膀。
顧朝朝心裡一驚,猛地退了兩步躲開。
永昌侯再次被拒絕,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顧朝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侯爺累了,該回去歇息了。”顧朝朝表情也不太好了。
永昌侯冷笑一聲:“你真以為有沈暮深撐腰,我便奈何不了你了?”
“恭送侯爺。”顧朝朝沉下臉。
永昌侯氣得不輕,怒罵一聲後摔了手邊杯子:“來人!”
顧朝朝一愣,扭頭就看到四五個粗使婆子走了進來,她暗道一聲不好,扭頭就往外跑,卻被其中一個婆子一把攔下,直接控制了手腳。
不管是現實中還是小說裡,她的體力都是一般,這幾個婆子又是常年幹粗活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制住她。
顧朝朝掙扎幾下沒掙開,不由得張嘴就罵:“死老頭子你要不要臉,臨死還想糟蹋人,也不怕死了之後下十八層地獄!”
永昌侯雖然動不動說自己要死了,可不代表允許別人也這麼說說,聞言登時大怒:“給我將她衣裳扒了,綁床上去!”
“是!”
幾個婆子直接上手撕扯,顧朝朝氣瘋了,一邊掙扎一邊對著門外喊紅嬋。
永昌侯眯起眼睛:“別喊了,我留了人在外頭,你那丫鬟進不來。”
顧朝朝愣了愣,這才隱約聽到外面有打鬥聲,應該是紅嬋被困住了。
外衣已經被扒下,婆子還想去拽她的裡衣,顧朝朝氣急,張嘴咬了制住她的婆子。婆子慘叫一聲鬆手,她趁機趕緊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