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皮倒是不錯,等你死了,我就剝了做人皮鼓如何?”顧朝朝一臉無辜地說駭人聽聞的話。
沈暮深死死盯著她,許久才眯起眼睛:“殿下這幾日一直召我,卻始終沒有臨幸,可是怕了?”
“激將法對我無用,”顧朝朝說著,手上略微用力,便聽到他悶哼一聲,“你確實比我想的要差,所以我不大樂意要你,但是嘛……”
她勾起唇角,“偶爾拿來折磨一番,倒也是有趣的。”
沈暮深頓時恨得眼睛都紅了。
顧朝朝把人折騰了一個時辰,才叫人將他帶走。沈暮深可能是著了涼,也可能是被氣到了,當天晚上便起了高熱,意識不清時還不準任何人近身,為他看診的大夫無奈,只能前來稟告顧朝朝。
顧朝朝困得要命,聽說此事後還是不得不起床,昏昏欲睡地往偏房走,直到快到偏房門口時,她才略微清醒。
“殿下請。”大夫忙讓路。
顧朝朝扯了一下唇角,板著臉踏進偏房,剛一進門,就看到床上的人猛地一推,本來要給他喂藥的丫鬟直接被推倒在地,藥也徹底撒了。
“殿下。”眾人請安。
顧朝朝看了眼狼狽的丫鬟一眼:“你下去休息吧。”
“是。”丫鬟急忙端著藥碗離開。
顧朝朝蹙眉看向沈暮深,見他雙眸緊閉,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便知道他還在夢魘。
“殿下,沈少爺燒得厲害,若是不及時喂藥,怕是會把腦子燒壞。”大夫著急道。
顧朝朝蹙了蹙眉:“找幾個人按著他強行灌呢?”
“怕是不行,方才已經試過了,他反抗太厲害,也不肯張嘴。”大夫嘆氣。
顧朝朝頓了一下,果然看到沈暮深身上的衣裳是新的,估計是之前那身沾了藥漬剛換的。她頓時苦惱地皺起眉頭,正思索該如何喂他喝藥時,旁邊的小廝想上前為他掖一掖被角,結果還未靠近就看到他開始不安亂動,最後只好趕緊退下。
……怎麼這麼警惕。顧朝朝嘆了聲氣,扭頭看向大夫:“還有藥嗎?”
“回殿下,有的。”大夫忙道。
顧朝朝:“端來一碗,本宮試試。”
“可、可沈少爺不準人近身,萬一殿下有危險……”大夫小聲說了一句,但看到顧朝朝表情,便還是忍住了。
藥很快被端了上來,顧朝朝走到床邊坐下,等沈暮深表情略微放鬆些後,才舀起一勺往他嘴邊喂。眾人屏住氣息,看著勺子離他的嘴越來越近,以為終於能喂下時,沈暮深突然伸手擋了一下,一勺藥直接倒在了顧朝朝的裙子上。
“殿下……”
“殿下!”
“無事,”顧朝朝看了眼身上的藥漬,沉默一瞬後看向還在昏迷的沈暮深,沉下聲音威脅,“沈暮深,你若再不聽話,我可要生氣了。”
其他人:“……”
大夫嚥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醒:“殿下,他還在昏迷,未必能……”
話沒說完,就看到一勺藥平安抵達沈暮深唇邊。
“張嘴。”顧朝朝不悅。
沈暮深嘴唇微動,開啟一條縫隙,顧朝朝立刻將藥餵了下去。寢房其他人頓時五體投地。
“殿下不愧是殿下,連昏迷的人都能聽話!”大夫激動地誇讚。
他的聲音再次引來沈暮深不安,顧朝朝看到沈暮深又開始皺眉,乾脆將其他人都攆了出去。
房間裡瞬間只剩下他們二人,安靜的環境讓沈暮深放鬆許多,也沒有再出現無意識的反抗動作。顧朝朝一勺一勺地給他喂藥,時不時用錦帕擦擦他的唇角。
喂藥的過程中,沈暮深突然睜開了眼睛,顧朝朝下意識就想把藥潑他臉上,結果看到他雙眼發直,便知道他不清醒。
“乖,嘴張大點。”顧朝朝溫柔提醒。
沈暮深眼眸微動,默默將嘴張得大了些,顧朝朝笑了,昏黃的燈燭溫柔了她的輪廓,沈暮深盯著她看了許久,又一次睡了過去。
這藥大概有安神的東西,沈暮深喝完之後面容頓時平靜了。顧朝朝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唇角微微揚了起來:“是真的好看。”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比前兩個世界少了些許攻擊力,加上動不動就病歪歪的,氣質上也多了些許脆弱,怎麼看怎麼招人疼。
她伸手擦了擦他唇角水漬,安靜地守在床邊,一直到天亮他退燒才離開。
沈暮深翌日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大夢一場,坐在床上許久才緩過神來。起床正梳洗時,突然有人來報:“沈少爺,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沈暮深倏然想起昨晚的夢,眉眼間沉了沉:“叫我做什麼?”
“小的不知。”
沈暮深靜了片刻,轉身往外走去,不出片刻就到了顧朝朝寢房。
顧朝朝其實剛回來不久,衣裳都顧不上換便躺下了,聽到沈暮深醒來的事後,便想著在睡覺之前羞辱他一番,這才將人叫過來。
她等了片刻,聽到他來的動靜後,眼睛都不睜地問:“聽聞你昨日病了?”
“嗯。”沈暮深不想同她多說,因為知道她接下來肯定沒好話。
果然,顧朝朝笑了一聲:“沒死就行。”
沈暮深再次想起昨夜的夢,平白生出一點怨氣:“殿下叫我來所為何事?”
“沒事,就是看你死沒死,退下吧。”顧朝朝懶得手指都不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