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周樹槐依舊像平常一樣呆在病房裡,只不過他並沒睡在床上,而是躲在洗手間裡透過門縫注意外面的動靜。
這是秦書凱的安排。
他今兒一早特意安排了幾個人過來,那幾人一進門先在周樹槐病房裡裡外外詳細看了一圈然後腦袋湊在一塊商量了半天。
然後周樹槐就接到秦書凱的電話,讓他白天在醫院裡正常活動,晚上熄燈後立刻躲進病房洗手間,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了他派來的人。
起初周樹槐接到電話腦子裡還有點糊塗,想不通秦布長到底唱的哪一齣?仔細想想越想越不對勁。
想到最後後脊樑竟然被嚇的冒出了冷汗,趕緊又打了個電話給秦書凱問他,“秦布長,你是不是擔心孫慶偉會惱羞成怒對我下毒手?”
秦書凱沒給他肯定或否定回答,只是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提前做好預防工作準沒錯。”
周樹槐覺的秦書凱說的有道理,心裡感激他做事周全思維縝密,對他的信任和崇拜之情越濃烈。
晚上病房熄燈後,周樹槐半躺在之前放在衛生間的一張躺椅上半睡半醒,耳朵不時注意外面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上半夜病房內沒有任何異常響動,直到凌晨兩點左右,正當周樹槐腦袋昏沉沉忍不住閉眼幾乎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出打鬥聲。
他趕緊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扒開門縫往外看淡淡月光照耀的病房裡,有個身穿黑衣的壯漢正手持尖刀跟之前躺在床上的人近身搏鬥。
黑衣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只見他一個掃堂腿突然把對手絆倒在地,緊接著手裡的尖刀毫不猶豫往他身上要害部位扎過去。
眼看那人命懸一線躲在門後的周樹槐嚇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本想衝出去幫忙腦子裡又牢記秦書凱之前說過,“無論夜裡生了什麼你不準出去。”
正當他心急如焚陷入出去幫忙還是繼續躲在衛生間的萬般糾結時,看見之前藏在床底下的兩人已經從底下鑽出來,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兩手牢牢抓住黑衣人的腳踝用力一拉。
就聽到尖刀猛的紮在地面上出“嗤啦”一聲,緊接著是黑衣人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三人對一人立馬扭轉了病房內的局勢。
剛剛差點被黑衣人刺到那人很快回過神來,一把奪過黑衣人手中尖刀毫不猶豫狠狠刺中他的胸口。
病房裡頓時響起黑衣人一聲慘叫,很快有人開啟了病房的燈,又有人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兩下門示意周樹槐從裡面出來。
早已按捺不住的緊張激動害怕等諸多情愫壓在心頭的周樹槐趕緊從裡面出來,一眼看到剛才揮刀往床上人身上刺的黑衣人竟然是曾經的熟人,心裡一陣後怕。
他沒想到真讓秦書凱給算準了,孫慶偉果然狗急跳牆想要了自己一條命,要不然他的保鏢鐵手也不會手握尖刀出現在這裡?
此時的鐵手早已沒有之前剛進病房持刀殺人的囂張,剛才他被刺中那一刀正中要害,讓他看起來臉色蒼白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秦書凱派過來的三人像是對今晚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
其中一個高個子默默從口袋裡掏出毛巾把鐵手帶來的匕擦拭了一下,又把那把匕放進周樹槐手裡。
不等他反應過來,握著他的手用力猛的一下刺進鐵手的心臟部位,這一來,原本就受傷流血的鐵手很快翻起了白眼,身體軟綿綿往地上倒下去。
周樹槐被嚇的渾身抖成了篩糠。
高個子臉色如常對他說,“這裡是你的病房,鐵手半夜三更帶著兇器闖進來怎麼著都脫不了殺人的嫌疑,剛才你那一刀是正當防衛不會有事,一會我們會清理好現場,等我們走了你立刻打電話報警,記住了,一切實話實說就行。”
高個子說完正好另外兩人把房間裡的諸多痕跡清理乾淨,於是三人從病房視窗順溜往下,高個子臨走前還交代了一句,“千萬別忘了,抓緊時間打電話報警,你是正當防衛沒什麼可怕的。”
周樹槐機械點頭。
三人一走,病房裡頓時空落下來,周樹槐只覺自己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突然之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若說今晚鐵手突然潛入房間要殺他這件事給他心裡造成了極大的震撼,那麼現在秦書凱未撲先知並提前安排人保護自己還把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更讓他內心深處湧出恐懼。
太可怕了!
秦書凱怎麼就能窺透人心算準了孫慶偉一定會派人來對自己殺人滅口?
更可怕的是他不僅算準了孫慶偉的下一步動作還早已準備好了完美的對策,讓孫慶偉偷雞不成蝕把米折損了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心腹干將。
周樹槐略帶茫然眼神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鐵手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一個人和一具屍體呆在房間裡。
他後知後覺“啊——”大叫一聲轉身就往病房外跑,邊跑邊喊,“快報警啊!殺人了!殺人了!”
……
孫慶偉打從昨晚就有點心神不寧。
他心裡非常清楚,安排鐵手去滅口周樹槐的事雖然是王家明建議的,但此事一旦鑄成事實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他自信哪怕鐵手被捕快抓住也絕不會把自己供出來,但心底深處總覺的此事哪裡有些不妥。
他想了又想覺的這件事最大的不妥是這次的殺人滅口計劃安排的過於匆忙,自己跟王家明隨便通個電話幾句話的功夫就把這事拍板定釘。
太倉促了!
他擔心,“萬一鐵手失手怎麼辦?萬一事情敗露捕快追查到自己身上怎麼辦?萬一費了那麼多功夫周樹槐還沒死怎麼辦?”
孫慶偉腦子裡越想越亂。
他索性起身站到視窗點燃一支菸目光深邃看向窗外,此刻外面一片漆黑連天上的星星都不見蹤影。
他抬頭仰望深不見底的夜空心裡思量著,“這會鐵手應該已經大功告成並神不知鬼不覺隱身了吧?”
按照之前辦事的慣例,鐵手把事情辦完會悄聲無息躲到偏遠隱秘處待一陣子等到風聲過了再回來。
孫慶偉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天終於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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