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邊很危險,你千萬不要去。”徽孃的聲音中帶著顫抖,顯然,對那個地方有著深深的懼怕。
她們這個村子,叫杏花村,原本雖然不算多麼繁榮,但至少要比現在熱鬧的多。
這幾年來大景朝一直風調雨順,杏花村每年的收成除去交稅外,每戶人家都能存下點餘糧,解決溫飽之餘還能有些富足。
但是,這兩年來,不知是什麼原因,村子裡的土地越來越難以種出莊稼,收成驟降,連交稅都勉強,更別說富餘了。
可是,明明氣候,環境都跟往年一樣,他們村裡人也是同往年一樣伺候莊稼,甚至更加精細。
但,收成還是一季少過一季。
明明離這裡幾十裡遠其他村子都還是正常的,甚至其他村子今年的收成比往年還要多上一兩成。
查不到原因,就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好多村裡有能力的年輕人都想辦法跑到外面去討生活了,剩下的要麼是些沒本事的,要麼是覺得根在這兒,捨不得離開的。
徽娘一家就屬於前者。
這一年來,情況越發嚴重,不僅僅是農作物生長不好,就連其他野花野草林子裡的樹木也一樣萎靡。
原本村裡人還時不時去後山打獵補貼點家用,但他們發現後山的活的動物也少了很多,倒是經常會發現一些死去腐爛的動物屍體。
另外,下雨的時候,雨水沖刷下來,有些村裡人總說看到的地上,河裡,流淌著的是血水。
還有人去後山打獵的時候,看到村子另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建了一個很大的莊園,但是,夜晚的時候,好像有鬼影出沒。
那幾人回來後沒多久就瘋掉了,時不時嚷嚷著有鬼。
其實徽娘自己也見過一次。
講到這裡,徽孃的心裡驀然一痛。
“我家二丫,半年前突然失蹤了,我就去那邊找過。”徽娘一邊說一邊回憶。
“我找了很久,後來迷路了,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出現一個穿著紅裙的漂亮女子,她給我指點了方向,還勸我早點回來,那一片並不安全。”
“我當時很感激她,走出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自己竟然忘記跟她說聲謝謝,轉過身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正緩緩朝那莊園的方向走去,但......她的腳跟根本沒有著地......”
腳跟沒著地,也就是說她碰到的其實是個漂亮的女鬼了。
“後來,我找了二丫好幾天,才在一個鎮上上工的親戚口中知道,我的二丫,是被她親爹,以十兩銀子賣給了鎮上的迎春樓,叫我不用找了。”
原本是講村子另一邊那個莊園的,徽娘講著講著,就講到了她可憐的女兒二丫身上,頓時眼中溢滿了淚水。
那是她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親生女兒啊,怎麼可能說不找就不找了呢?!!
“所以,你去迎春樓找了?但是,失望而歸?”
徽娘點點頭。
她的確找去了迎春樓,剛剛找到迎春樓,還沒開口問二丫的下落,就被聞訊趕來的丈夫狠狠打了一頓。
她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淋漓,卻緊緊扒著迎春樓的柱子倔強不肯離開,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嘴裡只念叨著,“我的二丫呢,我的二丫在哪裡?”
最後,那老鴇看她這麼執著,才好心告訴她,二丫已經被一個富貴的老爺買走了。
那老爺是個外地行商,她的二丫,找不回來了......
她不知道那天她是怎麼回來的,她只知道,她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好幾天,那幾天都是她的三丫四丫一邊照顧著她,一邊照顧著年幼的五丫,還要幫她做家裡的活計。
看著年幼懂事的女兒,徽娘心裡沉甸甸地像是被綁了一塊巨石。
她還有三個女兒在,她得堅強撐下去。
可是,大丫,二丫,都被他們的生父給賣了換錢,她剩下的三個女兒會不會是一樣的結局呢?
那一刻,徽娘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