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娘醒過來的時候,動了動身子,想起昨晚的事情,頓時有些急了。
三丫,她的三丫!
可是,徽娘一站起身來,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今天的自己,好像高了點。
手,眼前這粗獷黝黑的雙手,這,並不是她的手?
怎麼回事?
徽娘踉踉蹌蹌爬起來走到一旁的桌子上,那裡有一盆水,她低頭一看。
只見一個高大粗獷的青年漢子映入眼簾。
這,這不正是她的丈夫嗎?
徽娘抬手摸了摸臉,水中的人影也抬手摸臉......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了!
昨晚,她丈夫喝得醉醺醺的,跟她提了句,要把三丫帶去賣了,換幾兩銀子。
隔壁村子裡張大爺家的大花今年十八歲了,家裡有兩個兄弟,為了給她兩個兄弟弄點彩禮錢,張大爺準備將大花賣了換銀子。
她婆婆知道了這個訊息,就動了心思,想給兒子納妾。
公婆包括丈夫在內都覺得徽娘沒用,生了五個丫頭片子,連兒子也生不出來,對她不滿已久。
她除了要包攬家裡所有的活,還是公婆以及丈夫的出氣筒。
一家子動不動對她非打即罵,嚴重的時候能打得她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既然想給兒子納妾,那納妾的銀子要從哪裡來?
三人的目光齊齊放在了年僅十歲的三丫身上。
既然是徽孃的錯,不能為他們家生個兒子傳宗接代,那自然應該她跟她的女兒們來彌補。
大丫跟二丫都賣了個不錯的價錢,這三丫長得比前面那兩個丫頭水靈的多,要是也賣到青樓,估計能賣上個好價錢。
只是,自從二丫被賣後,徽娘看著三個丫頭看得緊,連地裡的活兒都不去幹了,只肯呆在家裡看著三個丫頭,不肯讓三個丫頭離開她的視線半步。
而且三個丫頭也被徽娘告誡過,不能離開她身邊。
為了讓徽娘沒有能力阻止他們帶走三丫,丈夫就借酒裝瘋,又開始打她。
後來......
徽娘想起來慘死異鄉的大丫跟二丫,以及沈晏說的:你命中並無子女。
若是三丫被帶走,會落得跟大丫二丫一樣慘死的結局。
還有她的四丫五丫,一個都活不了。
不,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十月懷胎好不容易才拉扯大的女兒,怎麼可以如此命苦?
強烈的悲憤讓徽娘爆發了。
她開始反抗,可是常年挨餓受凍,身子虛弱的她哪裡是丈夫的對手?
即使她使盡的全身的力氣,也撼動不了他。
再一次被一巴掌打得撞在床角,額頭被磕破,整個人昏昏沉沉之際,徽娘看到了在糾纏中掉落在地的那枚符紙。
她想起了沈晏離開時說的話,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著撿起了那枚符,並撕碎了它。
後來,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現在醒來,她就變成了她的丈夫王大寶了。
那王大寶呢?
是不是在她的身體裡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