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瞎鬧，大哥是該上學堂沒錯。但也不能偏著心，阿順阿遠也是要去的。一個先生教，指不定誰學的好學的壞呢。”
蔡洪是長子，自然家裡人的重心都在他那兒。雖然蔡家窮困，可是蔡俊文跟王氏也是體貼娃的，這蔡洪平日除了幫忙乾地裡的活，也沒受過啥委屈。
在加上現在正是愛鬧的年紀，蔡青怕他去了學堂也不安分。再鬧出點什麼就不好了，有阿順阿遠跟著，好歹也能知道他上不上心。
蔡青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女娃家家的，上不上學堂也就無所謂了。
可這家裡還有三個男丁，總不能老大去了，委屈兩個小的吧。
“要不……大姐的錢咱先還一半兒？我去跟她說說。”蔡俊文覺著，總不能叫兩個小的日後長大，怨恨自己。
王氏將錢一股腦兒丟回木箱子，啪的一聲蓋上。“問啥問！她哪個性子你不知道，要是不還錢還不知道在外頭怎麼敗壞咱們。青丫頭不是說她有辦法嗎，你操啥心！”
邊將箱子鎖起來收好，嘴裡邊叨叨“一個都要供不起了，還扯多兩個。這日子不要過了呀。”
讓王氏這麼一說，蔡俊文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讓蔡青出去了。
他們家自然是供不起三個孩子去學堂的了，王氏是個死要面子的人。要是不還蔡文芳的錢，蔡文芳必定滿村子的說道。
王氏最恨的，就是有人在背後嚼她舌頭。
回到自己屋子，蔡平順跟蔡平遠兩個正趴在床上，逗著從地裡捉來的蛐蛐兒。
見蔡青進來，甜甜的喊道“阿姐，你回來了。”
今年家裡的伙食好了些，這兩個小蘿蔔頭跟著就圓潤了不少。蔡平遠雖然落水遭了罪，可這幾番補下來，倒是更胖了。
看見兩個弟弟的笑容，蔡青只覺得心軟成了一攤，熱乎乎的。
她走上前，蹲在榻邊上，伸手摸了摸兩個弟弟的腦袋，問道“阿順阿遠，你們告訴姐，想不想去上學堂？”
“上學堂？”蔡平順的眼睛亮了一下。
“阿姐，什麼是學堂？”蔡平遠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蔡青笑了，解釋道“學堂啊，就是裡面有個很厲害的先生，他能教阿遠好多的東西。上了學堂，阿遠就會寫自己的名字，爹孃的名字，還有阿姐的名字。能認識好多字，可了不起了。”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突然完成了月牙“阿姐，阿遠要去上學堂！要識得很多很多的字，寫阿姐的名字給阿姐看！”
蔡平遠懵懵懂懂的，聽到可以認識很多的字，就滿心的嚮往。
阿姐總是給他做好吃的，等他學會了阿姐的名字，就寫給阿姐看。
見蔡平遠說要去，蔡平順生怕將他落下了，連忙說道“阿姐我也要去！今日杜武還跟我們炫耀呢，說他阿爹要送他去學堂。以後長了學識，能當大官兒！”
他也要長學識，當大官兒！以後就不用辛苦阿姐跟爹孃了，他可以養得起一家人！
一向安靜的蔡平順第一次，那麼強烈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意願。
看到兩個弟弟這樣，蔡青的心裡是滿的。
“放心，阿姐一定讓你們去上學堂！”
蔡平順跟蔡平遠不知道上學堂到底要花多少錢，這些錢又夠他們家吃多久。沉浸在能上學堂的喜悅中，拉著蔡青不停的討論。
清晨，陽光灑下一片金色，有些晃眼。
蔡青坐在院子裡，手裡搓著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