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斜著眼睨了蔡青一眼,“你是新來的?”
蔡青小雞啄米的點頭。
小廝圓圓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挑著眉看她,“我叫奇鎔,你得管我叫鎔大哥。以後要是有誰欺負你就告訴我,我阿爹是大少爺院子裡的管事。有我罩著誰都不敢欺負你!對了,小丫頭你叫什麼?”
蔡青看著眼前圓滾滾的娃娃臉自顧自地說著,他的小臉紅撲撲看起來分外惹人喜愛。
不過她沒有想到,看起來粉雕玉琢像個年畫娃娃的少年,他爹竟然是宋弶的人。
蔡青咬了咬唇,“我叫阿青,你阿爹好厲害啊,那你肯定也很厲害了。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生什麼事兒了?”
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盯著奇鎔,在等待他的回答。
奇鎔忽然臉上一紅,他覺著眼前這個小丫頭比府上的丫鬟都要好看。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清澈的倒映著他的樣子。
他阿爹是大少爺的心腹,如今整個宋家都在大少爺手中,他阿爹的地位可見一斑了。
他是家中獨子,阿爹盼了多年他娘也沒有給他生個妹妹。因為他阿爹的身份特殊,也不讓他跟府上的丫鬟小廝玩兒,所以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這般盯著他瞧。
若是他有妹妹,大約也是像阿青這樣的吧。
奇鎔是宋府的家生子,他阿孃是跟在大夫人身邊的。他自小長得可愛,時常跟著孃親出入大夫人的院子,就連府上的姨娘們都十分喜愛他。
可是他知道,府上的姨娘們表面喜歡他,暗地裡總是偷偷的掐他。
奇鎔知道那些個姨娘表面上對大夫人恭恭敬敬的,背地裡卻恨透了大夫人。他受了委屈也從來不敢說,怕他阿孃擔心。
回過神來,奇鎔看著蔡青,道“今個兒府上出大事兒了!你沒瞧見大夥都跪在院子裡麼。”
雨又漸漸的小了,屋內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蔡青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看見宋弶或者宋徊,就連他們二人的小廝都沒有瞧見。
原本最近宋家都在忙著宋徊的婚事,宋老爺子這回是鐵了心。已經跟女方換過了庚帖,選好了日子。
可是宋徊為了躲避婚事離家出走,可把宋老爺子氣壞了。
宋老爺子這一病病的不輕,宋弶四處派人尋找宋徊。城內的歌舞坊,酒樓客棧,煙花場所全翻了個遍,就連無雙樓都沒有放過。
就在今日,大夫人以祈福的名義,帶著府上的幾位妾室去廟裡進香。
其中就有宋徊的孃親,徐氏。
在宋府大院中,除了大夫人外最受寵的就是徐氏了。因為她是除了大夫人董氏外,唯一一個生下宋家子嗣的人。
更是因為宋徊定親的關係,被宋老爺子由貴妾抬成了平妻。
由此可見,董氏給宋徊找的婚事,當真是沒有虧待他。為了不讓女方嫁過來覺得委屈,特意抬高了生母的名分。
這樣一來,將來若是分家,宋徊也是要拿一份家產的。
可是如今宋府完全掌握在宋弶母子二人手中,宋老爺子的身子漸漸不行了。將來家產怎麼分,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就在進香完回來的路上,居然遇見了一夥山賊。
徐氏受了傷,好在跟著去的幾個下人都有些身手,要不然可全都回不來了。
可是去的人那麼多,除了死了一個丫頭外,其他人都沒事兒,就只有徐氏受傷了。
死的那個丫頭,還是徐氏身邊的。
這不由讓蔡青懷疑,這夥山賊是衝著徐氏來的。
亦或者,是針對宋徊。
徐氏受傷,宋老爺子大怒。怒急攻心就一口氣背過去,沒死,這會兒裡頭正圍了十幾個大夫在看呢。
大夫說了,宋老爺子能不能好就看今晚了,所以他們這些下人們都要在院子裡守著。
這一宿誰都沒得睡,也誰都睡不著。
宋老爺子要真撒手去了,整個宋府,就是要變天了呀。
蔡青沉思了半天,回過頭去看身邊的奇鎔。
奇鎔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已經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