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之後,她經常會做這個夢。
夢到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小黑屋裡。
夢到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
夢到自己痛苦的掙扎。
清晰的感覺到死亡的靠近,夢中的一切都清晰的可怕。
這個夢。
一夢就夢了三年。
直到被姥姥現,帶著她去看了一個神婆。
神婆告訴姥姥,她夢到的是她的前世,給她做了法事。
說來也怪,打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做過這個奇怪的夢。
可是為什麼。
時隔七年,自己會再次夢到這個可怕的夢。
躺在床上,再不敢閉上眼睛,雙眸有些渙散空洞的看著黑漆漆的屋頂。
餘念想,這周不管怎樣,都要抽空去醫院看姥姥了。
因為顏璟他們回來的關係,她已經兩週沒有去看姥姥了。
第二天一大早。
餘念做好了飯,也沒見人出來吃,她又不敢去叫人,就等了半個小時。
七點半的時候,南卜流年出來了。
少年換了一身伊頓的制服,腿上放著書包,看著餘念“今天有考試對嗎?推我去教室吧!”
餘念點了點頭,列行公事的問他“南卜少爺,您要不要吃了早餐再過去,您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做。”
“我不吃早餐。”南卜流年已經滾著輪椅朝門口方向過去,看著外面強烈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睛,拿手遮擋了一下,似乎很不喜歡。
餘念細心的看到了這一幕,轉回身去拿了一把傘。
南卜流年很安靜。
餘念想,或許是跟他身有殘疾有關係吧!
餘念撐著傘給他遮擋陽光,還要推輪椅,有些不方便,就乾脆把傘綁在了輪椅上。
南卜流年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不願意。
路上。
過往的學生。
面上什麼表情都有,異常精彩。
詫異的,震驚的,鄙夷的,嫉妒厭惡的目光,是針對餘念。
花痴的,崇拜的,愛慕的,敬畏害怕的目光,是對南卜流年。
“你在同情我?”南卜流年突然出聲,瑰麗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依舊是輕緩的。
“沒有。”餘念哪裡敢說同情,只是覺得上天有些不公平而已。
他的身份,他的相貌,他的才華,無論是哪一點,都能碾壓常人,怎麼會有同情之說。
“你撒謊。”南卜流年聲音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怒“你覺得我是個廢人,你覺得上天是公平的,給了我出眾的相貌,高貴的身世,常人難以企及的才華,就要奪走我的腿是嗎?”
“我覺得上天不公平,為什麼要創造這樣的缺憾呢?”餘念機警的感覺到了少年的火氣。
“你很會說話。”南卜流年笑的有些冷“很會討人歡心,怪不得夏姨會選擇你。”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餘念覺得跟他說話,要時刻小心,他的心緒起伏有些奇怪,他說的話也有些奇怪。
南卜流年在高三(1)班,一層。
餘念把他送過去,他道了謝之後,允許她回去考試。
餘念如獲大赦,跟南卜流年相處,她總覺得很壓抑,很難受,比面對季寒至的時候壓力還要大,全身的神經都得跟著緊繃起來。
可是他。
明明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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