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火焰

“歡迎你,魔劍的持有人,高弗賽.圖倫。”

黑暗中,有個聲音對高弗賽說。後者抬起頭,這段時間內,來自魔劍堂格拉斯的折磨讓他表情猙獰,眼窩深陷,額頭和脖子上青筋畢露,幾乎認不出原來英俊的模樣。

“你……究竟……是誰?”

黑暗中先是出現了一點火星,然後如澆上油一般猛烈燃燒,火焰逐漸組成一支巨大的眼睛,黃褐色的虹膜中間,如野獸般的瞳孔時而擴張,時而收縮。

強大的氣息迎面撲來,本就虛弱的高弗賽直接跌坐在地,目露驚恐。

“等你到了更高的位置,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那火焰的眼睛在半空中徐徐徘徊,不斷有帶著尾煙的火團從中飛出,落下,卻沒有炸開熄滅,反而鑲嵌在地面,連同凝如實質的尾煙,構成類似步足的東西。

“堂格拉斯只是我早年的一把武器,當時的我痴心劍道,一心追求突破到上層的世界,結果一念入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卓斯……那個背叛我的人,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戰神卓斯?這麼說的話,你也是……第一批測試者?”高弗賽咬著牙,忍著身體的劇痛插話道。

“沒錯,現在,他收穫了巨大的榮譽,人人敬仰,而我呢?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又有誰知道我的名字?”

“哼哼,卓斯他以為轉換為npc,就可以躲過將來的鉅變。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等下,你找我來,到底……我要做些什麼?”高弗賽繼續問。

“很簡單,殺了那個叫迪奧斯的召喚師,不,他現在已經是暗夜魔靈,一名傳奇職業者了,很可恨吧!然後透過靈魂寶石,竊取他的任務,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找到那個戰神卓斯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火焰之眼越說越興奮,渾身燃起熾熱的光斑,流動的明火噴薄而出,向周圍的空間施虐,偌大的地下空間變成火爐般的存在。

“我可以得到什麼?”火焰逼近高弗賽,他不閃不避,嘴裡只是繼續問。

“放心,你會因此得到巨大的好處。”

“哈哈哈哈哈哈!”魔劍的持有者突然爆出一陣癲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涕淚直流。

“你笑什麼?”

火焰在高弗賽的身邊彷彿撞上無形的護罩,自動分開,裡面的人停歇了一會兒,才說“哈,我在想,我都快要被這把劍搞死了,恐怕指望不上你說的好處!”

“堂格拉斯有它的意志,它吸收了我早年的殺戮之氣,寄存著我復仇的願望,後來我避世雲遊,而這把劍始終不曾忘記,名為善良和弱小的原罪。”

火眼說話間,一股黑色的煙氣從魔劍堂格拉斯巨劍劍身滲出,接觸到周圍的火焰後,“嗤”一聲猛烈地燃燒,出詭異的藍光,而後猛地散開,分出四五條藍白色的,如有生命般的能量小蛇,環繞在高弗賽身邊急旋轉,同時不斷侵吞周圍的烈焰,越來越壯大。

“劍沒有完全吞噬你的心神,只是在淬鍊你的身體,這樣才能容納更多更強的力量,你不想復仇嗎?那個在競技場羞辱你的人,那個在黑暗森林讓你不敢冒頭的人,你想匍匐在他身下一輩子嗎?”

“不!”高弗賽眼中燃起熊熊怒焰,握緊拳頭,咬牙出血。“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很好,我喜歡你眼中的東西,來,讓我幫你一把。”

隨著它話音剛落,一股接近純白的流焰從火眼的瞳孔中射出,向著高弗賽衝去,環繞他身邊的幾條能量小蛇有所感應,直接調整方向迎去,在飛行途中它們彼此糾纏合併,形成一條清晰可見的……龍!

龍張開大口,正面將白色流焰吞入腹中,身軀一震,猛地壯大一倍有餘,此時已經粗如樹幹,長接近十米。

它盤旋了幾圈,突然高高拔起,至大廳的頂端,再以雷霆之勢俯衝,目標直指高弗賽。

高弗賽閉上眼睛,倒不是他嚇壞了,對方如果要殺他,絕不會這麼麻煩。

轟!

巨大的爆炸響徹整個地下迷宮,風暴般的烈火吞噬一切,幾乎不可能有生物在這種爆炸下活下來。

許久之後……

地下迷宮恢復平靜。牆上鐵籠裡綠色的陰火亮起,照亮了帶著面具的畸形巨人。盛綾羅半跪在她面前。

扭曲之王先開口“大君已走,戲幕可以落下了。”

“咳咳,這樣沒問題嗎?”戰爭祭司起身,拍了拍塵土,問道。

“你擔心什麼?迪奧迪被高弗賽殺掉嗎?”

“不是嗎?你費盡周折想要他為我們做事,結果只是給新晉的惡魔劍士用拉來刷經驗,擺脫心結?”

“嘿嘿,你想的太簡單了。要知道,魔劍堂格拉斯的出現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雖然大君一廂情願,想借此拉開復仇的事情,但真的能成功嗎?屬於它的時代已經過了,不然,又怎會在神之觀察所的壓制下不敢妄動?”

扭曲之王頓了一頓,繼續說“這個世界背後的力量遠比你我能想象的要強大,即使大君那樣層面的存在,也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傳奇職業者們,無論是戰爭祭司,暗夜魔靈,或者惡魔劍士,我們推你們上一個臺階,也是把籌碼握在自己的手中。有籌碼,才有參與棋局的資格,即使是最低段位的棋局。”

“照你這麼說的話,現實的局勢……已那麼嚴重了嗎?”盛綾羅的臉色變得蒼白,“那些靈魂水晶,也是所謂的籌碼嗎?”

“靈魂水晶的事,你還是不要問了。我也不知道……”扭曲之王慢慢後退,離開,地下大廳的陰火隨著它沉重的腳步逐一熄滅。

宋仁投和夏普終於找到了兼職工作,在主建築西北側的一棟翼塔上站崗。

“以後這座翼塔可以改名了,叫傳奇之塔!”夏普嬉笑著說。舒適的工作使人心情愉悅,特別這裡居高臨下,低頭就可以看到地面下方那些苦逼的傢伙在揮汗如雨地挖水渠,運送垃圾,或者送外賣。

“原來,人真的就如同螞蟻一般,如此渺小。”宋仁投看了一會兒,心生感嘆。這裡本來可以看到很遠地方的風景,然而黑暗森林封閉後,再遠一點的地方都被半透明的六邊形屏障圍住了。

哥布林弟弟俄默斯和小惡魔瓦達西正玩得瘋,他們一會兒在巴掌寬的欄杆上練習平衡木,一會兒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總之一刻沒停歇。沉默的幽靈和幾個影子分身面面相覷,影子獵犬不動的時候看起來像一尊尊玻璃塑像,等破碎的時候你才現它們已經換了一個地方。

突然,透過精神力帶來的強大感知,宋仁投現有個人穿過主建築和翼塔間相連的橋,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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