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跟大掌櫃的請了個假，帶上金條直接去了萬事通的家裡，平時來姑娘都是我去通知他，自然輕車熟路。
傭人見我也是見怪不怪了，知道自己家老爺愛好什麼，問都沒問就把我放了進去，直奔萬事通的臥房。他剛起來沒多久，睡眼朦朧地對我說到“怎麼了？瘸子？又來姑娘了？今天晚上有點要緊的事，去不了啊。”
“萬爺，不是來找姑娘了，昨天晚上你跟我說的話還記得嗎？”我問到。
萬事通拍了拍腦袋，可能昨天確實是喝大了，問到“我說什麼了？”
我說到“您看您這記性，您說只要我拿錢出來，你給我安排個好工作，政府裡面上班去，怎麼就忘了呢。”
“哈哈，這事兒啊，你還真當個事兒了，怎麼？有這心思？你一個龜公能拿出多少錢來啊。”萬事通哈哈大笑，然後喝了口茶。
我將事先準備好的金條從懷裡面掏了出來，放在了萬事通的桌子上面，萬事通眼睛都直了，讚不絕口地說到“區瘸子啊區瘸子，我還真他媽小瞧你了，挺能存貨啊？還有這玩意，哪來的啊？”
“呵呵，萬爺您就別管哪來的了，哪來的也都是孝敬您的，您就放心地收起來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咱們將近五年的交情了。”
萬事通將金條拿了起來，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是真的，收入了懷中，對我說到“成了，回去等信兒吧，我給你運作運作去。”
我一聽還真的有門，就對萬事通說到“全憑萬爺周全了，如果真給我弄個體面的事兒幹，以後少不了孝敬您的，那您休息？我就先走了？”
萬事通眼睛都沒抬，點了點頭，繼續喝茶。我從他家出來回到了“煙雨樓”。人啊，要是高興的話，誰都能看出來，臉上掛著喜氣。
大掌櫃的看我興高采烈地跑回來，問到“瘸子？怎麼了？撿著錢了？這麼高興。”
我撓了撓腦袋說到“哪有啊，萬事通叫我去他家，給了我點賞錢，嘿嘿，這不趕緊回來了嗎？下午該上客人了，得趕緊回來幫忙啊。”
大掌櫃的說到“哈哈？他還挺看重你啊，還把你叫他們家給賞錢去？你倆混得不錯啊。”
我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跑去後院打掃衛生了，這幾年我在“煙雨樓”有個相好的，是個J女，叫翠翠，大家都知道，都開玩笑的管我倆叫兩口子。
翠翠平時生意也不怎麼樣，說實話，長得也確實不太好看，剛來那會誰都欺負她，也就我對她好，我多少也算是個老員工了，後來他就跟了我，打掃完衛生以後，我跑到翠翠的房間，她也剛起來，正在梳洗打扮，看我跑進來，她問到“怎麼啦？”
我二話不說，抱起她就扔在了床上，開始脫衣服，翠翠納悶地說到“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猴急？”我也沒搭理他那茬。完事之後，我穿好衣服，對她說到“翠翠，爺以後可能就要去政府上班了，等爺給你贖了身，你就跟我回去過日子吧。”
翠翠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都喘不上氣來了“去政府上班？哈哈？去那幹啥？！還當龜公啊？政府還缺這職位了！你別逗我了行不？我都笑的肚子疼了，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說到“愛信不信，等爺到時候給你贖身，把你弄回去當小老婆！！”
“哎呦，那我可謝謝爺了，怎麼就不能明媒正娶啊，還得當小老婆？！”翠翠依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呸！你個窯姐還想當我的大老婆，當小老婆都便宜你了！”我轉身出了翠翠的房門。
其實這麼多年了，雖然她是個窯姐，但是還是有點感情的。
時間過的很快，萬事通還是常來我們這玩兒，但是一直沒提過那個事兒，我有幾次問他辦的怎麼樣了，他都說快了。
一些知道底細的人都說我被他騙了。我心想騙就騙了吧，只能認命了。
大概三個月後，萬事通跑到煙雨樓，扔給我一個包袱，我開啟一看是一身警服，他得意的說到“事兒辦成了，明天去警察局報道吧，看你腿腳不便給你找了份內勤的活。”
我拿起警服，高興的說到“萬爺，謝謝您了。”確實非常高興，本以為這錢打水漂了，沒想到這事兒還真辦成了，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我找到大掌櫃的，跟他告了別，大掌櫃的不敢相信，說到“沒想到啊，你小子還真有心計啊，這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們啊！”
“不會的，這些年來全靠您照顧，我這條命都是兩位老人救下的，你的父母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敢忘恩負義呢！”
又來到了翠翠的房間，把警服擺在她的桌子上面，說到“這會信爺了不？明天我就走了！等爺混起來以後就給你贖身來。”
翠翠看了看警服，並沒有顯得多驚喜，反而冷冷的說到“呵呵，等你混起來了以後還能想到老孃？呸！”
我知道她對我也有些感情，不捨得我走，但是她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耽誤我的前程，雖然不開心，但是還是忍在了肚子裡。我也沒在多說什麼，從她的房間走了出去，出門之前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眼角含著淚珠。
第二天我一早就來到了天津衛的警察局，穿好警服，拿著萬事通給我的檔案來到警察局人事部報道。將檔案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檔案，看了看，低聲的說到“你就是萬事通介紹那個吧？這小子，怎麼什麼人都給往警察局安置啊！好人閒的要死，瘸子也能當警察，真是可笑。”
這些年我已經受慣了冷嘲熱諷，也不太在意了，賠笑著說到“萬爺看我可憐，給我安排個後勤的活幹，嘿嘿。”
那人白了我一眼，說到“去找後勤部長吧，以後你就跟他去管理槍支彈藥吧。”
我樂呵呵的點頭，然後找到了後勤部長，雖然說是個部長，但是這個部門算上我一共四個人，平時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個閒職，本以為當上警察，就能飛黃騰達，可是窩在這個地方能有什麼出息啊。算了，總比在妓院混強，先安頓下來以後再說吧。
這個後勤部長姓宋，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我找到他以後，他對我還算比較熱情，不像其他人那樣。笑呵呵的問到我“叫什麼名字啊？”
“區靜波！”
“嗯，名字還挺好聽，知道咱們這警察是給誰當的嗎？”他繼續問到。
“給誰當的？！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啊！”
“來！給你講講常識，咱們現在都屬於是北洋政府的，都歸袁世凱管，前些日子他死了，咱們現在都歸北京的馮國璋管，屬於直系的，以後這點你要是鬧不明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哈哈。”宋部長說到。
“明白了長官，可是，咱們就天天窩在這個小地方，也沒什麼事兒幹，派系還分那麼清楚幹啥啊，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我問到。
“這你可就說錯了，現在皖系直系合作，咱們警察局也穿插進不少皖系的人，所以說話還是要注意的啊。”老宋說到。
“那，那怎麼區分啊？”我繼續問到。
“不用區分，裝啞巴就是了，人家讓咱們幹啥就幹啥，禍從口出，不說話就出不了禍。”
這是老宋給我上的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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