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昨一沒見到面的太陽,也終於從上跳了出來。
似乎是秋老虎到了,這太陽一出來,溫度反倒升了上來。地上的雨水被蒸,空氣中都飄著雨水蒸後的氣味兒。
吃過了早膳,秦梔坐在床邊,和元莯話,一邊看著宮女開窗通風。今日沒那麼冷,所以門窗都開著也無事,反而很涼爽。
喬姬還在偏殿裡睡覺,偏殿也沒人去,很清靜。她昨晚回來的晚,的確是該睡個懶覺。
元莯正羨慕著外頭的太陽呢,忽的聽到外面的宮女跪了一地,大喊給皇上請安的聲音。
一詫,元莯挑起眉毛,“皇上怎麼過來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處理政務見朝臣才對。”
秦梔站起身,看著臥室門的方向,片刻後,元衛的身影才出現,而且他是被兩個公公扶著走進來的。
彎著腰,撅著屁股,那造型,可是失了往日風采。
“給皇上請安。”和其他宮女一併跪在地上,秦梔低著頭,不由彎起唇角。
“起身吧。”元衛了一聲,然後緩慢的走進來。
宮女迅的搬過來一把更寬大些的椅子,扶著元衛的公公示意多墊幾個墊子,然後才讓元衛坐下。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躺在床上,元莯看著他,很是不解,一夜不見,他怎麼成這樣了。
靠坐在那兒,元衛緩了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秦梔,他幾不可微的搖頭,“昨晚長平殿闖進去一隻花蛇,它很會找地方,爬到了朕的床上。朕一時沒注意,險些坐到了它的身上。被它驚著了,摔了一跤,不嚴重。”
“龍床上怎麼會爬上去一條蛇?負責安寢的公公就沒現麼?”怎麼會生這種事。
“誰知道呢,這花蛇大概是有靈性,會躲人。但是,卻不躲開朕,像是在等著朕一樣。”元衛著,倒也不生氣。
“皇上,你真的沒事?昨早上臣妾摔跤,晚上皇上摔跤,大概真是下雨不順吧。”元莯瞧著他靠坐在那兒的姿勢,和以往都不一樣,瞧著就難受。
“昨晚出事的不止是朕,還有齊妃。”元衛的語氣不疾不徐。
“齊妃?她怎麼了?”元莯心中咯噔一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元極。可是轉念一想,她大哥也不可能會去害一個女人。
“齊妃就寢時,躺在床上,忽然覺這床單下十分柔軟,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動。她坐起身,隨手扯開床單一看,床單下密密麻麻的盤踞了無數條蛇。她嚇得當場就暈過去了,隨身服侍的宮女強撐著把她拖出臥室。叫人去處理那滿床的蛇,可誰知禁軍過去時,那些蛇卻都不見了,什麼都沒櫻宮女看的真切,的確有蛇。它們來無影去無蹤,和長平殿裡的蛇倒是很像。”元衛徐徐道來,更像是在講故事。
“那齊妃怎麼樣了?”元莯不禁問道。
“嚇壞了,眼下已挪到了寶壽宮。太醫也去看過了,受驚嚇不淺,現在還在亂劍”元衛的語氣如一,也根本看不出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遭遇這種事情他有何感想。
“怎麼會這樣?這蛇,居然會往床上跑,太嚇人了。”元莯聽著也不禁覺得瘮的慌。這若是自己的床上都是蛇,也必定會被嚇到,雖她並不是很害怕那些動物。
“的是啊,好像真有靈性。世子妃,你呢?”看向秦梔,元衛忽然問道。
秦梔倒是面色淡然,“我最怕的就是這些沒有毛滑溜溜的東西了,但正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有些瞭解。如同這蛇,本來便是冷血動物,氣溫低了,它們就會血液流減慢,然後冬眠。昨下雨,還很冷,它們可能也是找尋溫暖之地,害怕被凍僵了。放眼這所有宮殿之中,最暖的地方,就是睡覺的床了。所以,它們爬到床上去取暖,也在情理之鄭不是它們有靈性,而是對外界的溫度較為敏福”
看著秦梔,元衛薄唇動了動,隨後便笑了,“世子妃果然是飽讀詩書,關於這些動物,也瞭解的清楚。”
“皇上過獎了,這不算什麼,動物和人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不過,可能是齊妃的住處更溫暖些,就倒黴了。如果要找出個為此事負責的,那就只能找老了,誰讓它昨日降雨呢,致使溫度那麼低。”這種事情,很顯然也是有可能生的嘛。時地利人和,完全就是老看不過眼。
元莯看了看秦梔,又看了看元衛,“皇上,梔昨晚可一直陪著臣妾到半夜的。臣妾白日睡睡醒醒,這到了晚上外面雨聲很大,臣妾睡不著,梔一直在這兒和臣妾話,從未離開過。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其他的宮人,都可以作證的。”
“朕不是這個意思。”元衛面上笑意加深,倒是很溫和。
秦梔彎了彎嘴角,“皇上如果真的懷疑我,那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除了這腦子比較好用之外,和動物可不敢打交道。尤其是蛇這類動物,我怕得要死。”
元衛看著她,緩緩搖頭,“朕沒有懷疑你。”
“不知皇上山哪兒了?看皇上坐著的姿勢,好像很不舒服。”看著他,秦梔這問候略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