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樓下的小道場原本是一心用來指導葦名眾武藝的地方,自從一心病重以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了。
即便如此,寄鷹眾依舊將小道場打理得井井有條,當一心帶頭從樓上走下來時,一名身披黑色羽毛斗篷的寄鷹眾當即單膝跪地向他行禮。
“一心大人。”
“哦,蒼鷹啊。”
一心向這名寄鷹眾點了點頭“是時候了,你們退下吧,不管生任何事情都不能進入道場。”
蒼鷹動作停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語氣有些低沉的應道“……是。”
“噠~”
隨著以蒼鷹為的寄鷹眾退場,並且從外部將道場的大門關閉,這座小道場內就只剩下6瀟、一心和永真三人了。
一心從道館的牆上取下一把懸掛的特製太刀,這是他年輕時的慣用武器,雖然不像不死斬一樣擁有特殊能力,但經過無數血與火淬鍊的太刀已經達到了凡兵的頂點。
“鏘~”
緩緩將太刀從鞘中拔出,一心的氣勢在轉身正對6瀟時達到頂點。
一心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利的氣勢壓迫著6瀟,讓他不自覺的也擺出應戰的姿勢。
身患重病的一心遠遠不在最佳狀態,但6瀟面對這位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劍聖卻不敢有片刻的鬆懈。
一心表情平靜的娓娓道來“我這一生過得無怨無悔,有過朋友相聚終成大事時的縱情歡笑,也有過故友相繼離世時的哀婉痛悼。”
“葦名國隨著我們這群盜國老傢伙老的老、死得死,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衰敗,我對此固然有所哀嘆,但並沒有如弦一郎那樣深刻的執念。”
“葦名最好的時代我們已經經歷過了,接下來它的命數如何……就要交給年輕一代的孩子們自己來決定了。”
“來吧,6瀟。”
一心雙手握住太刀擺出葦名流的起手姿勢“我原本以為送我最後一程的會是弦一郎或者梟收養的小崽子,可惜,他們都還欠缺一些火候,就由親手斬殺梟的你來為我送行吧!”
“留神!接招!”
一心如鬼神般的氣勢完全鎖定6瀟“不要有片刻的走神,否則你一定會死。”
“鐺!”
動一字斬的同時,一心使用墊步迅接近6瀟,道場之中閃過一道雪亮的刀光,勢大力沉的一字斬重重的劈在6瀟格擋的不死斬刀身上。
“再來!二連!”
“鐺!”
幸好6瀟熟知葦名流的招式,在格擋住第一招後立刻彈刀洩去力道,險之又險的擋住了一心迅猛的一字斬二連。
葦名流是一心創立和完善的,同樣的招式在一心手中沒有固定的招式套路,上一刀可能還是一字斬,下一刀就立刻變招為居合十字斬。
一心的十字斬在6瀟看來和一字斬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揮出的兩刀完全重疊在一起,爆而出的力道險些將6瀟格擋在前的不死斬從手中彈飛。
“呃!”
6瀟的虎口在接連爆的撞擊力影響下開始微微滲血,沒有伊甸裹屍布的治療,他只能咬牙繼續堅持。
“怎麼了?就這樣而已嗎!”
一心的嘴角也開始留下鮮血,接連揮出的高質量攻擊對他病重的身體也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場邊觀戰的永真銀牙緊咬下唇,殷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永真本人卻對此毫無所覺。
一心對永真來說是最值得尊敬的長輩之一,但眼下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位長輩一步步邁向死亡。
天生神力的一心並沒有胡亂揮霍他的天賦,附加在太刀中的力道分配極為合理,即便基礎屬性高於他的6瀟也感到十分難纏。
“咳咳!”
一心的身體開始撐不住了,6瀟甚至能從他那原本蠟黃色的病容上看到詭異的紅暈。
‘迴光返照?’
將太刀收回鞘中,一心厲聲對6瀟喝到“別走神!看好了!我只會使用一遍!”
一心此時收刀入鞘顯然不是想要停戰的意思,他全身的劍氣全部匯聚到連鞘的太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