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一看到巫鑫,他才現他的徒兒變了,一個人在月餘可以長高多少?可以長胖多少?不論長高多少,長胖多少都不會讓寧散人驚訝到如此地步。
巫鑫變了,變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氣質,離塵。
逍遙的境界最為高深的一層,不是武功修為,而只是一種心境,其實也算不上,確切的說是一種意。
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離塵之意。
“以後不許見鍾罄。”寧散人先是驚訝於自己徒兒的轉變,旋即恢復常態說出這句話。
“為什麼?”巫鑫眉頭輕蹙。
為什麼?師傅為什麼不讓自己見鍾罄?巫鑫說話的聲音有些輕。
寧散人轉過頭沒有看他的徒弟,只留下一個背影“我說不許見就不許見。”寧散人的話也很輕,可沈一舟知道,他們的師傅是認真的,寧散人如果一臉平靜的說一件事情,那那件事情不論是誰都無法改變。
沈一舟看向巫鑫,他想提醒師妹不要衝動,可巫鑫絲毫沒有理會他的神色“我一定要見呢?”
沈一舟目瞪口呆的看著巫鑫,他不敢相信,巫鑫竟然會如此平靜的反抗寧散人。
曾經的巫鑫雖然任性,卻從不會做出這種在沈一舟看來近似瘋狂的事情。
豁然回身的寧散人一臉怒氣的望著巫鑫她竟然說出這種話?
“你要違抗師命?”寧散人緊緊地盯著巫鑫,巫鑫金色的束在陽光下有些耀眼,透過窗的日光好像全部集中在一點,集中在這女子身上。
“徒兒。不敢。”
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不是嗎。自己終究是不能違抗師傅的命令。
巫鑫看著窗外你會娶萬蝶麼?
他娶了,她會失望;他不娶,她同樣會失望。有人能明白巫鑫的心情嗎?希望有。
“師傅,為什麼?”沈一舟還是開口了,當看到從小他照顧著長大的師妹如此神情,他還是開口了詢問了他師傅。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也有一道淡綠色的身影,他在質問他的師傅,也許這樣他會好受一點,因為那道身影無論如何都不會擁入他的懷裡,哪怕僅僅因為,那綠色星宿的綠色。
這是沈一舟的悲哀,是逍遙大師兄的悲哀,也是這個江湖的悲哀。
寧散人沒有怒,甚至嘆了一口氣,那一口氣讓沈一舟覺得寧散人也老了,聞名江湖的逍遙派掌門人寧散人老了。
“紫衣。”寧散人只吐出這兩個字就不在多言,但已經足夠了。
沈一舟沉默,他想到了原師妹,原紫衣,為了許憶漠而自殺的原紫衣。
寧散人不願意讓巫鑫重蹈覆轍不是嗎。
“小姐,前面大約有五百餘騎,應該是朝廷黑騎營,他們此時應該在袞州可現在出現在這裡顯然是因為鹿角鎮,我們……”花千醉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他覺得他的意見不會被採納,他很頭疼,如果花萬蝶執意要進去,他要怎麼辦?
讓花萬蝶冒險進去,打死他也不敢答應,所以他很緊張。
“你覺得他們是為了什麼而來?”花萬蝶沒有收回目光開口詢問。
“應該不是為了鍾罄,但小小鹿角鎮不應該能讓朝廷精銳的他們潛伏於此,屬下實在不知。”
“說說你的分析,我不是個孩子。”花萬蝶終於盯著花千醉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向花千醉,一個下人。
花千醉對花家的小姐確實不熟悉,他雖然是個管家,在花家權利也不小,但生性高傲的花萬蝶怎麼會多看他一眼,花千醉身份在高也不過是花家的一個下人。
花千醉很胖,但不代表他的武功很差,恰恰相反,他的武功足夠高,可此時的他額頭還是有汗流出,也許剛才太累了,也許花萬蝶的目光太過銳利。
“我不是個孩子。”
“屬下不敢。”他害怕花萬蝶以為自己在愚弄她。
“說吧。”花萬蝶沒有繼續盯著花千醉,重新抬頭仰視那她看不到的天空,剛剛的分量足夠了。
能被阿爺特地叫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她相信一定不會是一個廢物。
不是她相信花千醉,是她相信花九恆。
“據屬下所知,鹿角鎮唯一算出名的地方就是他出過一個人,‘一曲眾生笑’的曲重生,而曲重生是現任明教清火宗宗主曲天歌的生父,曲天歌是此次明教袞州戰事的主持人,現在朝廷精銳的黑騎營出現在這裡,屬下猜測,可能曲天歌因為什麼原因來到這裡了。”
這是花千醉覺得最接近的答案,所以他只說了這個,他很聰明。這幾日他們一直在追趕鍾罄,自然不知道外界關於曲重沒有死的訊息。
“鍾罄會在那個小鎮裡嗎?”
“這……”花千醉不敢說,他們遇到了閻羅鬼眾,從食血鬼口中花千醉自然可以猜到鍾罄確實在鹿角鎮,而且此處可以住宿的地方也僅僅只有鹿角鎮,可他不敢說,如果花萬蝶一定要進,自己要怎麼才能阻攔?
“他在。”花萬蝶沒有難為花千醉,而是自己囔囔道“他一定在。”
“你覺得黑騎營會讓我們進去嗎?”這問題花萬蝶同樣沒用花千醉回答。
“你現在只要告訴我要怎麼才能進去,這就是你需要辦的。”
不需要回答的問題,讓花千醉鬆了口氣,雖然答案他都知道,但他不好回答,可以說不敢回答。
可這需要回答的問題卻更令他為難,這問題不說他真的回答不上來,就算可以回答,他也不敢回答。
進去?現在的局勢,朝廷的態度,花家的態度,他都不敢輕易的回答,那是險地,如果花家唯一的千金在這裡有任何差池,那他花千醉丟掉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命,他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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