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一愣,忙去看綠桃面前茶水……
“挺白的……”
蔡鞗猛然明白了過來,抱拳笑道:“姑娘可能誤會了,不是姑娘的茶不好,而是我……而是本公子更為喜歡君子茶,生津解渴。”
“君子茶?”
董香兒一陣疑惑,蔡卞、唐恪像是明白了什麼,捋須微笑不語。
蔡鞗撓頭道:“君子淡如水,孟子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謂君子。君子茶,茶色綠而正,淡苦而香,正如君子坦蕩蕩……那啥,其實本公子就是懶,姑娘的茶挺好,挺白嫩細膩的……”
越說越尷尬,乾脆搶過綠桃面前茶水一飲而盡,閉嘴不敢再言,董香兒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蔡卞卻是點頭笑了。
“君子坦蕩蕩……鞗兒所言不錯,本是青綠醇正,今時卻渾濁而色異,卻非君子之茶……”
“二叔,侄兒已經夠麻煩纏身得了,您這不是在董姑娘眼上抹姜水麼?”
蔡鞗一陣無奈。
“哈哈……”
蔡卞大笑,抬手飲盡杯中茶水。
“君子便是君子,又豈會被外物所染,若真的清心蒙塵,那也是人之故,而非外物之因!”
蔡鞗神色鄭重,大拇指挑起,大讚:“二叔君子本色,侄兒愧不能及!”
蔡卞縱然持重,也忍不住笑罵道:“滑頭小子,因你之語,董姑娘遭受了無妄委屈,你小子可不能一走了之,罰你當眾贈詩一……”
“侄兒還是跑路吧……那個董姑娘,蔡鞗別的不敢保證,但有一條可以保證,姑娘在百花樓是自由身!”
“若有喜歡的郎君,也願意納你為妻,無論是誰,哪怕只是個乞兒,蔡府亦相贈五十畝良田、千貫銀錢作為孃家陪嫁。”
“若受了欺負,沒得說,打他丫的!”
“自今個起,二叔不收姑娘為義女,姑娘亦是蔡鞗義姊,詩詞啥的……就算了吧。”
說著,就要拉著綠桃跑路先,就自己肚裡那點墨水,那還是別丟人了。
眾人神色怪異,花臺幕後一群女子卻像是炸了鍋,紛紛掀開幕布縫隙偷看,想要一窺五衙內英雄模樣。
一入紅塵深似海。一旦成了妓婦,哪怕是自由度較大的花魁,身份也不會改變半分,十個花魁嫁入豪門為妾,到了最後,還是會有九個重回花街柳巷,被生活所迫重操舊業,剩下的一個也會在相互贈送中憂鬱死去,但蔡鞗今日當眾承諾卻不同,沒人敢輕視蔡家權勢,即使眼前只是個少年稚子。
董香兒心下歡喜,哪裡還有之前的尷尬、埋怨?
……
蘇氏沒有前往翠雲樓,看著在整理賬冊,一旁伺候的秋月卻知道她有些心不在焉,輕聲說道:“夫人不用太過擔心,有二老爺看顧,沒人敢為難少爺的。”
蘇氏扔下看不進去的賬冊,嘆息一聲,說道:“心中知道沒人敢,可還是有些擔憂……對了,查清了沒,蘇家因何汙垢我兒?”
秋月有些猶豫說道:“大致弄了清楚,老爺欲要再開鹽鈔,蘇二爺、老太爺擔憂家中百萬貫舊鈔作廢,欲要趁著老爺重開鹽鈔之時,率先佔了鹽城鹽巴,又擔憂夫人與蘇家爭奪,所以……所以才想著逼迫夫人離開,好像……好像大少爺也參與了其中……”
書房一陣寂靜……
“翠雲樓老鴇……還有那個顧琴娘,一同送去海外,終生不得踏入大宋朝一步!”
聽著不帶一絲情緒話語,秋月沒由來的身子微顫,猶豫說道:“夫人,翠雲樓傳出訊息,說是薛知府……”
“有意顧琴娘?那又如何?”
蘇氏心下惱怒,兒子救下了人,雖謠言是翠雲樓,是蘇家率先放出,可那顧琴娘又是怎麼回事?
蘇氏惱怒,惱怒顧琴娘坐視兒子因她遭受莫名汙名,暫時無可奈何了背後之人,但這些馬前卒必須清理掉!
這就是她的態度!
蘇氏強忍著心下怒火,說道:“告訴蔡九,明面上蔡家不佔鹽城產鹽,私下裡,本夫人不管他用何種手段,必須全部拿下所有鹽巴,他若做不了,別怪本夫人換人去做!”
“哼!”
“老太爺,蘇家做了一,別怪眉娘做二,別以為眉娘不敢把事兒做絕!”
蘇氏惱怒,秋月不敢多言,只得低頭應承,就在這時,春花急匆匆走來,將翠雲樓最新訊息送到書案。
蘇氏一目十行看罷,之前的肅殺、陰冷化成了無奈苦笑。
“我兒還是太過善良了……”
“君子茶……在這世道可不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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