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激戰過後已經兩三個月了,而且遠離戰區,或許會有留在家裡的人。
他需要食物和水,最關鍵的是需要通訊裝置,這裡生的一切他必須儘快傳回家裡。
報仇,也要等他任務完成後才行。否則,家裡不知道他們生了什麼。
那個村落距離這裡不是特別的遠,也就二十公里那樣,但寒朗太虛弱,不到二十公里,直到凌晨他才看到遠處的黑影。
看來沒有錯過……
寒朗在寒冷中哆嗦著略微喘息了下,確認黑影不是岩石,掙扎著小心的摸向了那裡。
小村子不大,幾十戶那樣。
泥土的破房子大多都在,但那些小二樓卻成了廢墟,高一些的建築全部倒塌,殘破的廢墟告訴寒朗,這裡雖然偏僻,依舊生過慘烈的戰鬥。
這會雖然黑暗,但寒朗依舊看得到滿目的殘垣斷壁,戰後的淒涼。
滿地的磚頭和泥土碎塊中,寒朗謹慎的轉遍了所有房屋,最終疲憊的坐在了一個大門碎裂的破房子邊上。
這裡沒人了。這裡沒有水,也沒有食物。這裡,被荒廢了最少三個月了。
那些完好的房子裡,還散落著一些滿是灰塵泥土的生活物件,但都對這會的寒朗無用。
喘息了幾口,寒朗拿起撿到的一個不知道是傘兵刀還是軍刺的刀刃,割斷了身上包紮傷口的一條布條頭,眼前陣陣黑中,緩慢的纏繞著斷刃的根部。
足足十幾分鍾,他握著這個露出只有兩寸左右鋒利尖端的斷刃,心裡踏實了些。
這裡,連野狗都不光顧了,這裡不是有綠草的河流區域,這裡是沙米耶沙漠邊緣,貧瘠乾旱,連野生動物都不多。
但他還是需要一件武器,哪怕挖坑用也是好的,可以在太陽下給自己找到點陰涼。
他所處的位置遠離城市,是個荒僻的位置,要想離開這裡,不論向哪個方向走,都不是三天五天可以完成的艱鉅任務。
在沒有交通工具,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受傷的他要走出這片乾旱貧瘠的荒漠,將會很困難。
看來要長征了……
寒朗嘴角牽動了下,試了試已經可以使用的武器,目光中透露出堅毅。
戰友的犧牲沒有擊垮他,反倒是戰友流淌的鮮血讓他更加的堅強;他也沒有忘記未完成的任務,梁教授的資訊他必須傳遞回去,包括身上的儲存晶片。
雖然不理解公司為何同意梁教授帶隊進入戰亂區域,但這是他的任務,只要他還活著,就要繼續下去。最起碼,他要將這裡生的一切傳遞回去,帶戰友回家。
就在他抬起的手還沒落下呢,耳朵裡突然傳來一陣動機的聲音。
有車!
寒朗的眼神陡然銳利,跟著一凜。
這麼荒僻的地方怎麼會有人來?
他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但戰亂地區,來的不是政斧軍就是反政斧的自由軍,或者乾脆就是各派系的武裝,反正可以打招呼的不多。這裡,正是叛軍控制的戰場附近。
而自己目前的狀態,連身份都無法證明,更無法保證對方能夠讓自己活著。
略一思考,他掙扎著站起,打掃了細微的痕跡,藏進了身後的房間裡。
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聽聲只有一輛。
這更加證明了寒朗的判斷。
荒僻的區域,獨自一輛車,絕對不是政斧軍!
那輛車開進破敗的村子裡,熄滅了大燈,沒了動靜。
隨著隱隱的腳步聲,天慢慢的亮了。
對方是逃兵……
寒朗透過亂石的縫隙看到走近的身影,從衣著判斷這是僱傭兵。
看那搜尋的神態,寒朗知道留下的細微痕跡被對方現了,這是跟著他走過的細微痕跡找到了這裡。
但他更不能動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暴露會是什麼結果。散兵遊勇劫掠成性,怎麼可能跟他好好談談?
那兩個人謹慎抱著槍走進寒朗藏身的房間,略一掃視,剛要離去的一刻一人突然頓住。
在寒朗呼吸一滯,攥緊手裡的斷刃準備拼死一搏時,那個頓住腳的主人槍口就指向了房間裡的一個隱秘位置,而另一人上前一把掀開遮擋的東西,露出一個包裹在黑布袍裡的瘦小身影。
居然還有人……
寒朗暗自一驚。
他念頭剛剛轉動,那個掀開遮擋物的傢伙突然出一陣怪笑,一把拽起那個蜷縮著,瑟瑟抖的身影,拖著,掉頭向外面走去。而另一人探槍搜尋了下那個位置,沒有動裡面的東西,急不可耐的掉頭就走。
那個身影被拖拽著,包裹腦袋的布脫落了,漆黑纖細的右臂在地上跳動著,張開的五指伸向寒朗的方向,似乎,要抓住寒朗;藍色,寶石一樣的眼睛望著寒朗的藏身處,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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