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奏疏重新被放回龍桉。
太子楊昭神情著急道“銘弟這是要幹什麼?這種事情他怎麼敢提出來?”
楊廣眉角一動,瞥了長子一眼,隨後望向眾人,道
“你們怎麼看?”
宇文述站出來道“秦王湖塗,滿紙荒唐言,此事就連三歲小兒,也知行不通。”
“荒唐?”楊廣皺眉道“你是說,朕的兒子荒唐?”
宇文述一愣,趕忙下跪“臣知罪,祈陛下寬恕。”
張衡見狀,下意識與一旁的裴蘊對視一眼,他倆算是看出來了,皇帝似乎覺得秦王這個法子不錯。
暫時免除奴婢、部曲的授田兩年,這可是針對整個關東的門閥士族,抗力可想而知。
來護兒剛剛返朝,就聽說秦王楊銘在朝堂中樞聲威極高,可惜未曾謀面,今日得見奏疏,不由覺得,秦王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楊廣冷哼一聲“吾兒所言,皆為國所慮,為朕所憂,洛陽工事,糧食補給不足,是你們出,還是朕出啊?”
裴蘊趕忙站出來,道“秦王所奏,治國之言,臣以為,此策可以推行。”
楊昭愣住了,你這是幹什麼?如此大事,豈能因父皇一語便轉換立場?這不是坑我弟弟嗎?
此策若是推行,關東豪族必然視銘弟為眼中釘。
“父皇,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多加商議,洛陽的供應肯定不能斷,但或許有其它法子,”楊昭道。
楊廣心內嘆息一聲,真要有其它法子,你弟弟也不會用這個辦法。
“楊約呢?他怎麼還沒有痊癒?”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都不敢說話。
楊廣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最後,還是楊昭站了出來“回父皇的話,今晨大姑母率人去了越公府上,鞭打楊約,聽說楊中書又下不了床了。”
楊廣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一個個的都不敢說,原來事關阿姐。
大哥楊勇的死,阿姐一直都耿耿於懷,明知是自己授意楊約做的,卻故意裝傻,將冒頭指向楊約。
雖然是替自己開脫,但你這鬧得也太大了。
罷了罷了.......只要她能消了氣就好。
沒有楊約這個知心人,楊廣只能自己來了,於是他道
“洛陽糧食問題,迫在眉睫,為生民計,朕實無時間以拖延,就按秦王所奏,略作修改,暫時在河南推行,為期兩年。”
“懋世(虞世基字)草擬旨意,等朕御覽之後,即刻傳河南各地,務保洛陽供應。”
“臣遵旨,”內史侍郎虞世基,著手草擬聖旨。
“還有,”楊廣突然看向眾人“此策雖秦王所奏,但諸卿切勿傳揚出去。”
這句話,等於是主動替楊銘頂了這口鍋,老子替兒子給擋下了。
楊昭也鬆了一口氣,父皇終究還是庇護銘弟的。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楊昭笑道
“銘弟雖然在運河的事情上,沒有支援父皇,但終究心裡是為父皇著想的。”
楊廣澹澹道“仁壽宮,沒有老三,咱們一家子還不知道會如何,這孩子雖然頑固執拗了一些,但只需慢慢糾正即可,他能獨當一面,朕還是欣慰的。”
說著,楊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長子一遍,皺眉道
“你似乎又胖了許多,飲酒要有度,閒時也出去騎馬遊獵一番,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子了?”
“是是是,”楊昭趕忙道“兒臣一得空,便出城耍一耍。”
楊廣沒好氣的搖了搖頭“老二也是仗著離朕遠,在下面沾花惹草,胡作非為,你要多管管他。”
楊昭點了點頭,道“必當時時規勸。”
免除奴婢、部曲授田,這麼大的事,楊廣都沒有經過朝會,而是隻跟幾個心腹商量之後,便下了詔書。
當蘇威高熲他們知道後,聖旨已經送往河南了。
尚書省的權利,在楊廣繼位之後,遭到極大削弱,六部尚書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好像誰跟皇帝親近,誰就可以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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