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圓朗也是命大,剛從鄄城撤走,楊玄縱便帶著大軍到了,他抵達的第一時間便傳信李靖,請示下一步怎麼打。
他畢竟還不熟悉情況。
李靖也是老陰比,他猜到蕭銑肯定是想盡早渡河的,於是派人去元城告知蕭銑,我是要去河北,不小心跟你撞上了,我的目標不是你,咱們各走各的路吧。
蕭銑也不是一般人,正所謂兵不厭詐,他不可能相信李靖的話。
但是李靖確實撤走了。
蕭銑派出的遊騎探知,李靖的大軍已經往西面的臨黃縣方向去了。
這一次蕭銑學乖了,派人就在元城以東的河岸架設三道浮橋,浮橋搭成之後,先派出一千多人的斥候過河,然後四散開來,探查官軍的蹤跡。
確定沒有官兵行蹤,這才開始指揮大軍過河。
與此同時,楊玄縱按照李靖的安排,從鄄城開拔,沿著黃河往下游走,過了範縣之後,就是蕭銑的渡河點。
後世的範縣,在黃河以北,大隋的在黃河以南,縣令等主官早就沒影了,這座城眼下被一個城裡的流氓頭子佔領著,也就是hsh。
玄縱的大軍一到,流氓頭子徐敏便開城迎接,這就是聰明人,搖身一變,黑轉白了。
其實李靖這一次的部署,是一種預估,他估摸著蕭銑會在某個時間繼續渡河,而他則和玄縱配合,分從兩岸襲擊對方。
兵法一道,在謀,在算,謀算的是否準確,一半靠將領,一半靠運氣。
但是隻要有三分可能性,就值得一試。
大軍過去一半之後,蕭銑收到情報,李靖又特麼殺回來了,心知上當的蕭銑先一步率領心腹渡河,留下許玄徹、萬瓚兩員大將據守元城。
李靖佈陣於城外,一動不動。
對方反應的太快,元城已經擺出防禦姿態,李靖不願意強行攻城,他就這麼杵在這裡,就已經打斷了對方的渡河,將蕭銑的大軍切割成了兩部分,那麼接下來,只能是靠玄縱在對岸剿殺了。
玄縱路途遠,來的慢了一些,雖然與蕭銑的大軍撞上了,但是人家一味的往南邊跑,他行軍一天一夜,實在是追不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蕭銑就這麼給溜走了。
繼續追,不可能了,山東境內全是叛軍,他要是敢深入腹地,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於是玄縱就這麼駐紮在河對岸,等於是將元城的驍果軍後路堵死了。
城裡面可是還有一萬五千多叛軍,這種形勢下,許玄徹、萬瓚心知大勢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投降。
於是李靖不費一兵一卒,拿回元城,收服叛軍許玄徹、萬瓚部。
“此二人為惡,必須殺之,”韓孝基建議道。
李靖微笑搖頭。
劉弘基道“不能殺,他們是主動投降的,如果殺了,後來者便沒有人敢投降朝廷了,應委以重任,與我一起攻打駐守在武陽郡的翟摩侯。”
李靖點頭道“先將此二人帶進來。”
不大一會,許玄徹、萬瓚被帶到了李靖面前,這兩人都是軍中將領,跟著來護兒北征的,結果被蕭銑蠱惑,成了叛軍。
其實他們不過是在生和死之間,選擇了生,就像這一次投降李靖一樣。
“二位只要協助本將拿下武陽郡,當以將功贖罪論,我可保舉二位繼續領軍,”李靖神情和善道“拿下武陽之後,你們便回江南去吧,協助衛公平定南方。”
許、萬兩人對視一眼,不能置通道“李總管信得過我們嗎?”
李靖笑道“半年之前,汝二人與我還是袍澤,世事無常,才致今日局面,今日兩位迷途知返,歸降朝廷,乃大義之舉,陛下善待南人,你們是清楚的,本將並不欲為難你們,瓦崗賊乃國之惡,本將奉命剿之,正是汝等戴罪立功之時,府貴鄉縣你們來打,以向朝廷證爾赤誠之心。”
我是讓你們做炮灰,但是我說的明明白白的。
李靖的坦誠布公,也讓許、萬二人安心一些,當炮灰嘛,又不是沒幹過,這次有朝廷精銳從旁支援,肯定會好打一些。
他們倆之所以相信李靖,也是因為對方在軍中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他們倆知道李靖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
換成楊玄縱,他們倆就不會輕易相信了。
“我二人願為總管麾下之先鋒,主攻堅城,”二人道。
李靖點了點頭,朝劉弘基道“文滎陽屈突通,調撥五萬石糧食送往範縣。”
說罷,李靖看向許、萬二人“這些糧食,就算是為二位南下壯行了。”
許、萬二人對視一眼,拱手道“多謝李總管厚義。”
就這樣,李靖率先開拔,於正月下旬,攻取武陽郡南部的觀城,而許玄徹、萬瓚則是領著一萬五的驍果軍直撲貴鄉。
至於汲郡方向,已經打成一鍋粥了。
史懷義在吐萬緒登6之後,以最快度支援衛縣李景,而翟讓的主力,則是死磕黎陽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