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家世代煉『藥』,家學淵源,非常深厚,關家子弟即使資質再不出眾者,亦能憑藉傳承,成為煉『藥』師。關平做為這一代關家的掌舵人,煉『藥』資質雖然平平,但也是五品煉『藥』師了。
他熟識各種『藥』譜丹方,翻開記載著元融丹煉製之法的簿冊子,一目十行,簡略地看了一下。只見冊頁之內,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楷體小字,詳細註解著配『藥』、切『藥』、熬『藥』、濾渣、焙『藥』、復煉、焙丹的過程,一些重要步驟裡面還配有『插』圖,可以說是一冊標準規範,極盡詳細的煉『藥』丹方。
關平簡略看完之後,便被這煉製丹『藥』的獨特法門給吸引住了,『藥』師的天『性』亦在不知不覺間被勾起,他嗟嘆一聲道“真妙!”便重新再看了一遍,渾然忘了楊恆的存在。
這次翻閱,他可是專注得多了。
良久,他放下冊子,長吁一口氣,彷彿拜讀了一篇絕世好文似的,掩卷後仍在久久回味。
他眉頭微蹙地對楊恆道“楊掌門,光是從選材和復煉時機的選擇來說,此丹已至少可評為四品丹『藥』了,楊掌門有這等精妙無比的丹方,本不應假手於人來煉製的。”
關平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在這世間,煉『藥』的人很多,但能真正懂得煉『藥』真締的煉『藥』師很少。
一個真正的煉『藥』師不僅僅是隻懂得按圖索驥,複製煉『藥』過程的工匠,而是應該懂得如何推陳出新,創造新丹『藥』的大師。
丹方是煉『藥』師心血結晶所在,代表著一個煉『藥』師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在批次煉『藥』的過程中,一些煉『藥』師為了防止煉製之法外洩,甚至會把煉『藥』過程分拆成十幾道相互獨立的工序,而自己則親自掌握著其中一兩道核心工序。防備之嚴,堪稱變態!
象楊恆這樣,隨隨便便就把一張四品丹方扔給煉『藥』坊的人,極為罕見!
“這種丹方我還有很多,沒什麼稀奇的。”楊恆淡淡地道。
關平眼中掠過一絲訝異的神情,他知道刀柄會是城中新近崛起的一個門派,人數很少,規模很小,但想不到底蘊竟然如此深厚!
楊恆笑道“不知關大當家的,能否代為煉製這批丹『藥』,我刀柄會中人手不足,否則我便親自動手了。”
“能得此信任,關某不勝榮幸。”關平站起身來向楊恆施了一禮。
雖然只是代為煉『藥』,楊恆並不是要將此丹方給他,但他心情還是象一名劍客看到了一柄名劍一樣,就算只是握在手中一會,也是不勝欣喜的。
關平將丹方與銀票攏入袖中,又從懷中掏出一方印章,一支細毫筆和幾張普濟堂的票據,將細毫筆粘了些丹墨,寫上相應事宜,蓋上印鑑後,交給楊恆。
“楊掌門,此票據可做為你門下弟子來我普濟堂提取丹『藥』時用。丹成之日,我會派人知會貴派,屆時此丹方和丹『藥』會一齊奉上。煉『藥』之時,我會將煉丹過程拆分成數塊,丹方絕不會外洩。至於我自己,亦不會私佔楊掌門的丹方,如果我們普濟堂真的想煉此丹,我到時再向楊掌門詢價購買丹方。”
楊恆見他『性』格光明磊落,而且行事嚴謹細緻,眼中掠過一絲讚賞之意。
楊恆收起票據,向關平拱手道“關老闆,多謝了。楊某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行告辭了。”
關平送至樓梯口,抱拳道“祛毒丹一事,還望楊掌門再考慮考慮。”
楊恆微微點頭,轉身下樓。
走至樓下,楊恆心神裡忽地湧起一股熟悉的怪異感覺。魂力釋出,眼神一凝,視線裡立即出現了那個在學院中見過一面的怪人。
白衣如雪,飄逸如仙的關七!
楊恆不知關七的身份,但見他又施展隱身術,站在離醉風樓僅一街之隔的民房屋頂上,眼神『迷』茫地望著醉風樓。
“這人是誰?怎麼這麼怪?”
雖然奇怪,但關七在學院之時,對他與楊若熙都甚是友好,楊恆也沒多想,上了馬車,便往刀柄會城堡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