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峰最先探望的人是張恨水。
張恨水的赤如火,在黑暗的牢房中就象一支燃燒的火把一樣。
他眼睛失神地看著監牢的鐵門。
鐵門的欄杆比成人的手臂還粗一倍,不過,如果他全力施為的話,也是能掰得開的。
“但是掰開了又如何?衝得出去嗎?”
“就算能衝出去又如何?難道要被神策軍、錦衣衛、六扇門通緝一輩子嗎?”
“就算能逃過通緝又如何?難道要一輩子隱姓埋名,過一些田舍翁般的隱世生活嗎?”
“不,我張恨水絕不能過那樣的生活!”
“張盟主。”刑峰的聲音從鐵門之外傳來。
張恨水沒反應。
“張盟主。”刑峰再叫了一聲。
張恨水拖著枷鏈,踱至門前,盯著刑峰。
刑峰被他看著心裡『毛』,不禁後退了一步。
“刑總,救我!”張恨水貼著監牢的鐵門,懇切地哀求道。
刑峰怒氣上湧,沉聲道“你們自己作下的孽,卻要我如何救你們?”
張恨水搖搖頭道“七海『藥』坊入獄的七位股東里,光是與刑總您沾著關係的就有三位,不要忘了,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船翻了,誰也別想好過!”
張恨水的眼神象鬼火一樣,他盯著刑峰看了一會,便返身躲入了牢房的黑暗之中,彷彿一隻蝙蝠似的。
刑峰一陣血氣上湧,幾乎想破口大罵了,但偏偏又罵不出聲音來,因為張恨水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刑峰第二位探視的人是施孝謙。
施孝謙焦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看到刑峰過來,就象看到天降救星一樣。
“如何了?『藥』市總會的丁會長怎麼說?”
『藥』市總會是整個燁陽城『藥』商聯盟的總公會,下轄十個『藥』市分會,清河『藥』市公會便是其中之一。
『藥』市總會的會長丁春秋是一名六品煉『藥』師,亦是燁陽城內四大家族中勢力最強的丁家的丹殿長老。
『藥』商在燁陽城內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以韓擒虎的威勢,在兒子被耽誤傷情幾乎快送命的激憤之下,都只是抓捕涉案人員,而不是直接斬,便是忌憚『藥』商勢力的一種表現。
“丁會長已經親自跟韓大將軍求情了,否則你們早該人頭落地了。施老弟啊,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將那護魂丹說成是靈丹妙『藥』,硬是推薦給韓公子服用啊!否則即使是軍備司那邊的丹『藥』出了問題,只要使一些銀子,疏通疏通關節,也是可以矇混過去的。現在可好,韓公子屍變了,這…這可就百口莫辯了啊!”刑峰皺著眉頭,一頓埋怨。
施孝謙失神地問道“軍備司那邊的丹『藥』也出事了?”
“凡是訂過護魂丹的客戶,或多或少都反饋回來了屍變的訊息,那些未開封的丹『藥』現在誰也不敢服用啊,基本上都被神策軍給查封了。而『藥』市總會為了給韓大將軍做做樣子,也已經將你們七家『藥』坊的『藥』鋪門店和丹房全部封了。”
施孝謙聽罷,癱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地道“這可如何是好?”
刑峰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