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你越不想講某件事的時候，聽到的人偏偏就是想知道。
楊俊毅看著蔡健平期待的眼神，不由覺得好笑了起來。
“怎麼？你不會是對那個女人有意思了吧？”楊俊毅開起了蔡健平的玩笑。
錢亦可的媽媽，由於保養得當，雖然已經接近4o歲，外表看起來卻還像是2o多歲的小姑娘。
“怎麼可能！就是一個鄰居，只不過兩家關係比較好，所以，就想問一下。”蔡健平實話實話道，不過，楊俊毅的玩笑，還是讓他的臉上湧起了紅色——他和人開不得這種玩笑。
“瞧見那塊牌子了沒有？”楊俊毅指了指貼在科室外面，走廊上的一塊牌子。
“嚴禁醫藥代表入內？”蔡健平順著楊俊毅的手指看過去，讀出了那幾個字。
“她就是一家知名藥企的醫藥代表。每個月都要來拜訪主任。”楊俊毅說道。
“哦~”蔡健平似乎有點懂了，“也就是向你們推銷醫品和器械的，聽說很賺錢啊，怪不得看她平時的穿戴都很不錯呢。”
“反正這些事都是主任處理，他讓用什麼藥，我們就推薦用什麼藥。不過，我們也多少有點好處，這就不方便同你說了。”楊俊毅賊兮兮地說道。
“你來是做什麼的？說這些閒話！”二姐忍不住問道。
看到他們兩個不說病情，倒是隻顧著說一個女人的閒話，她就感覺到十分的不滿。
感情男人只要堆在一塊兒，就離不開女人這個話題了。
“這……該說的，俊毅都和我說過了呀。你要想問什麼，那你來問吧。”蔡健平站了起來，他把離楊俊毅最近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俊毅。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的，我這個弟弟做事，總是粗枝大葉的，我想再問一問，看看不有什麼注意事項沒有。”二姐坐了下來，抱歉地對楊俊毅說道。
“沒事，沒事，應該的。動手術這些都是大事情，多做點準備沒有壞處。”楊俊毅也趕快從開玩笑的狀態回了過來，神情立馬嚴肅了起來。
“我想知道的是，我媽這個情況，究竟算什麼樣子了？早期，還是晚期？”二姐毫不客氣地問了起來。
“根據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至少已經二級了。也就是中晚期了，至於是不是晚期，那還要開刀之後，看看裡面的組織情況，才有做決定。”楊俊毅實話實說道。
“手術之後的生存期能有多少？”二姐聽著楊俊毅的話，也頻頻的點頭，她繼續又問道。
“這個，很難說。經過初步的檢查，這個癌變是比較厲害的那種。通俗的說法，就是易轉移，易復。”楊俊毅回答道。
“易轉移，易復？”二姐神色凝重地問道。
“也就是說，在手術中，假如不小心有一滴血滴到了其它的地方，這個癌細胞就會轉移到那裡，手術風險極高。而且，根據我目前所掌握的材料來看，手術後度過三年生存期的，幾乎為零，必然會復，導致無藥可救。”楊俊毅很認真地回答道。
如果是素不相識的人來問的話，他肯定不會說得這麼詳細，最多是說度過三年沒事的話，那整個人就算是活過來了，不會說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聽到楊俊毅這樣的回答，二姐的心裡打了一個激靈，那就意味著，就算是做了手術，也不過是多延長母親三年的生命而已。
“那也就是說，做了手術，也不過是多活三年而已？”二姐還是把她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理論上講，確實是這樣的。誰也不敢保證，三年之後是一定沒問題，還是一定會復。這個，就算是神仙來，也沒辦法給你保證。”楊俊毅說道，他覺得自己可以說的話有點多了。
“那這做手術還有必要嗎？如果不做手術，還能活多久呢？”二姐又問道。
“看目前的狀況，如果不做手術保守治療的話，應該不會過六個月。”楊俊毅又在電腦上點選著看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歷，對二姐說道。
“也就是說，做了可以活三年，不做最多活六個月……”二姐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些我之前都問過俊毅了，你還非要再來問一次。咱們做子女的，母親有病，我們不治能行嗎？”蔡健平覺得姐姐這樣問，好像有點不信任楊俊毅的意思，趕快打了一下圓場。
二姐沒有理蔡健平的話，她覺得心裡還有一些話要說。
“那麼，手術之後，我們應該注意點什麼呢？怎麼樣才能讓我媽恢復得更好一些？”二姐又問道。
“手術之後，基本上要臥床休息六個月，生活方面基本上是不能自理了，需要你們做子女的多陪著照顧了。而且，在這期間還要定期到醫院裡做放化療，要不然的話，誰也不敢保證癌細胞什麼時候會再捲土重來。”楊俊毅說道，雖然他已經不想再多說話了，但看到畢竟是自己的熟人，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有很多病人家屬，是根本考慮不到術後的情況的，只會想著做一下手術，就萬事大吉了，實際上術後的照顧同樣很重要。
聽到楊俊毅的話，蔡健平和二姐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給母親花錢做手術，那肯定是沒有問題，就算家裡再困難，那也必須掏錢出來。但是，術後照顧怎麼辦呢？每個人都要上班。如果為了照顧母親而請假或辭職的話，那樣家庭的生活又將成為難題了。
蔡健平剛開始也沒有考慮過照顧這個問題，他和二姐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還有，病人的心情一定要好，她要樂觀，要有戰勝病魔的意志，否則的話，就算做了手術，復的可能性也很高。有一些病人，做完手術後，生存質量差，就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也就早早就撒手而去了。”楊俊毅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可能不手術，或許還會好一些……”二姐艱難地說道。
蔡健平聽著二姐的話，也沒有說話，他還在想著手術後怎麼安排照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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