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意與回家

包含智利南部在內的南錐地區現在真的是闊綽了!

包含智利南部在內的南錐地區現在真的是闊綽了!

截止1659年3月,南錐地區已經擁有了含山後、寧南、阿勞坎、慶豐、觀海、威海、興南在內的七個縣,其中新近成立的威海縣——含威海鎮、黑金鄉、麥哲倫鄉(原麥哲倫情報站)和小寒鄉(後世聖格雷格里奧小村)四個鄉鎮——有人口接近六千,是全國第32個縣級行政單位;同樣在本年度1月份新成立的興南縣——含興南鎮、自新鄉、沙城鄉三個鄉鎮——計有人口近二萬,是全國第33個縣級行政單位。

從1648年南鐵公司成立算起,至今南錐地區的展已過十年。十年的歲月,讓這個曾經的苦寒之地展成了擁有七個縣、過8。8萬人口、年進出口額過三百四十萬元的新興地區(其中向本土進口156萬元各類物資,向本土出口188萬元各類商品),展的度可謂驚人。

執委會也看到了這個因秘魯貿易而興起的地區的重要性,1659年1月份,本土財政部與南鐵公司達成最終協議,在南錐地區七個縣內推行稅制改革,代價是除進一步明確以上七個縣歸南鐵管轄以外(直到1678年12月31日止),還將奇洛埃島北半部分也劃歸南鐵公司管轄,承認是其附屬地——毫無疑問,本土從中獲得了經濟利益,而南鐵公司作為一個6軍色彩很濃的康采恩企業,在此事上也配合了本土。

而所謂的稅制改革,即執委會想在南錐七縣推行本土的七大稅種(即契稅、營業稅、消費稅、個人所得稅、動產稅、不動產稅、關稅)的徵收,以獲取不菲的財政收入。要知道,隨著與西班牙王國達成全面貿易的協議,如今南錐諸縣的稅源已經極為豐厚,正為錢愁得吃不下飯的財政部諸位官僚們如何能夠視而不見?於是乎,在一番激烈的私下勾兌與交鋒後,6軍部與政務院暫時達成了妥協,南鐵公司允許政務院在南錐地區進行稅制改革,而政務院則在執委會的肯下給予了南鐵公司更多的土地——看起來南鐵公司似乎是吃虧了,可誰讓它是特許企業呢,自然要有為國家做出犧牲的覺悟。

再說了,財政部在南錐地區徵收的大頭營業稅似乎增加了南鐵的成本,但本土同樣也取消了和南錐之間最後一部分商品的進出口關稅,算是給了一點補償(秘魯商品的進口關稅仍歸南鐵,這部分也不可小視)。當然了,將公司註冊在南錐地區(主要是阿勞坎縣、興南縣)的各類多如牛毛的貿易公司自然是要出血了,以前它們只需向南鐵公司繳納商品進口關稅,其他的稅種南鐵徵收得極少或者乾脆不徵收,這次契稅、營業稅、個人所得稅之類的稅種要一併襲來,原本賺得盆滿缽滿的貿易公司老總們確實極為不滿——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政府這幾年財政困難又不是什麼秘密,當年為了支付西班牙貸款而行的諸多債券開始漸漸進入償還期、移民安置費用也屢創新高、再加上日益增加的軍費開支,財政部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恐怕就要斷炊了,也怪不得他們把主意打到秘魯貿易頭上了。

而相比秘魯貿易,加航公司主導的新西班牙貿易就大為不同了。這家由海軍主導的企業直接和本土進行貿易,由此產生的進出口關稅統統歸本土,而在加勒比海五大通商口岸所產生的關稅自然歸加航公司自己支配了(但需分潤本土一部分)。之所以產生這樣的區別,大概還是由於執委會將南錐地區視為本土的緣故。

好了,言歸正傳。雖然南錐地區七縣迎來了稅制改革,但秘魯貿易的火爆卻也是無人能夠否認的,大量的商品仍舊透過南錐鐵路在兩大洋之間流通著,南錐鐵路的運力一再逼近最高負荷——尤其是秘魯方面經常買一些極其佔用運力的建築材料的時候——無數的金錢在此流淌,這自然吸引了大量渴望財的人來此闖蕩。

於興國的兩艘船駛進阿勞坎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黃昏時分了,但碼頭附近的火車站仍然人聲鼎沸,大群穿著廉價麻布衣服的波蘭契約奴正在奮力卸貨、裝貨,幾乎沒有一刻停歇,讓一年多沒來此地的於興國看了大為驚訝。

“呀,於老闆,有些時日沒見了吧?”阿勞坎港繁華的風車大街上,孫春陽南貨鋪的掌櫃孫誠禮摘下了掛在耳朵上的水晶眼鏡,驚訝地說道。

“孫經理,好久不見。”長著一副拉丁面孔的於興國趴在松木打製的櫃檯上,將油燈挪了過來,點完菸斗後才說道“我剛從西邊回來,嗯,在寧波、拉包爾、澳洲逗留了一些時日,採辦點貨物。哦,對了,你們託我招募的一些親族這次也都一起過來了,幸不辱命啊。總共43人,實到34人,別擔心,有些人只是累了、病了留在半途修養,並沒有一命嗚呼,也許過幾個月他們就會搭乘別的船隻來這邊呢。”

“但我只能給你17oo元。”孫誠禮噼裡啪啦地打了幾下算盤後,公事公辦地說道“而且,我還得先見見人再說。”

“當然。”於興國吐了口菸圈,說道“只有在讓你見到所有人並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及健康狀況後,我才會收錢,孫經理,我可是有信譽的商人。”

“如此最好。”孫誠禮聞言從櫃檯下摸出了個賬本,說道“那麼,於老闆可還有些洋貨售於敝店?一切按老規矩,自不會短了您的銀錢。”

“還真不習慣你們這辦事效率,一刻清閒都不給人留。”於興國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從兜裡掏出了一份貨物清單,道“全在這裡了,看看吧,不是緊俏貨我也懶得運回來。”

孫誠禮聞言戴上了眼鏡,接過清單後小聲念道“熊皮35張、青狐皮62張、貂皮1o9張、海象牙66副,不錯不錯,都是能賣得上價錢的物事;唔,還有生絲3oo擔、茶葉25o桶、瓷器1o箱,這個敝店也能收了;大溪地黑珍珠5o箱、西米1oo桶、藥材48大包、明國書籍1283冊、飾15盒……”

“於老闆,不簡單哪。”讀到這裡,孫誠仁有些驚訝“收集這些費了不少心思吧?還有什麼好貨,一併拿來給鄙人瞧瞧。”

“剩下的都是些東印度香料和日本銅,順帶還捎了些澳洲出產的安哥拉山羊羊毛,沒甚出奇的,想必孫經理也不愛收這些物事,我還是想辦法賣給南鐵公司好了,就不勞孫經理費心了。”

“如此倒是孫某人唐突了。”孫誠禮一聽就知道這些貨物基本都是南鐵公司預先訂購的了,當下就熄了買過來的心思。不過這次能從於興國手裡買來這麼多好洋貨(南錐居民將來自太平洋的貨物俗稱為“洋貨”),找個機會賣出去的話,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看來今後要多多籠絡這個於老闆了,畢竟現在願意跑太平洋的船東可不多,弄點洋貨過來委實不容易啊,可別讓他被別的店家給截走了——當然了,最令孫誠禮孫掌櫃高興的,還是又有數十名來自老家的族人或鄉黨抵達了東岸,這意味著孫家的能量又大了一分,畢竟這年頭還是“自己人”可靠,辦什麼事也能更讓人省心。

與孫春陽南貨鋪的人交接完畢人和貨物,並在阿勞坎港海關繳納完畢進口關稅後,於興國又在碼頭與南鐵公司的人就一些香料、羊毛和銅的收購價格進行了一番談判,至晚上十點鐘方才結束。

處理完這些事務後,於興國和幾個心腹船員在碼頭上找了間還算像樣的旅館,住了下來。至於船上其他的水手們,唔,他們可能去照顧那些做半掩門生意的義大利小娘子的生意去了,於興國也懶得理他們——臨睡前,於興國還從正對著海灣的房間窗戶中看到,一艘裝載了不少來自黑水的馴鹿、駝鹿(這也是本土重金求購的)的船隻正在卸貨,這令他不自覺地笑了,走太平洋貿易的同行是越來越多了,而且貨物的種類也越來越五花八門了,真的很有意思。

3月4日早晨,在安排副手(一位舅舅朱利安介紹的波爾多“航海家”)率兩艘船載滿貨物北上前往觀海港後,於興國則坐上了一列往興南港運圓木的火車,並於第二天中午抵達了位於大西洋一側的興南港。

他沒有在興南港逗留太久,3月8日,信使班輪公司的“翠鳥”號三桅運輸船起航返回本土,於興國花五元錢在裝滿羊毛的貨艙內坐了下來。在搖晃了二十來天后,1659年4月1日中午,於興國抵達了最終目的地——華夏東岸共和國都東方港,他打算儘快在碼頭租輛客運馬車前往郊外的自家宅子,他的母親馬蒂爾德早就三番五次寫信催他回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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