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已經漸漸變小,然而視野還是沉浸在一片氤氳中,看不分明。
家庭醫生見狀,頭疼地看了看身旁的人。
要是他一個人的話,當然不擔心,直接開車就能過去了,但是帶上這位大小姐,萬一有個意外的話……
“你去開車吧。”夜曉娜卻沒有猶豫,拉開後座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醫生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將醫『藥』箱放在副駕駛座上,才慢騰騰地開始開車。
因為下雨和半夜的緣故,路上的車並不多,路況卻十分糟糕,時不時就要淌過一個大水坑。
“開快點啊!”夜曉娜感受到這慢騰騰的度,皺著細眉開始催促。
“大小姐,下雨天不能開得太快。”家庭醫生無奈地說道,“萬一掉到那個坑裡,就麻煩了。”
撅了撅嘴巴,夜曉娜只能按捺下心裡的焦急。
她哥的身體十分健康,這麼多年來連感冒都沒有試過,突然就起了高燒,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夜以琛看著床上痛苦皺眉的女人,無措地又換了一塊溼『毛』巾。
在『毛』巾剛碰到額頭的時候,甚至能看到激起了一片白煙,看起來分外嚇人。
夜以琛無奈地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小時,然後家庭醫生還沒有到!
他忍不住又再打了一個電話。
“少爺,我馬上就到了,稍等十分鐘。”家庭醫生剛接到電話,就開口保證道。
夜以琛聲音喑啞得不像話,“快點!”
從電話外洩的聲音中,夜曉娜只聽到了這沙啞不清的兩個字,急得恨不得搶過前面醫生的位置,親自踩下油門飛馳向前。
然而嘩啦啦的雨幕,讓她只敢在心裡暗暗滋生這個念頭,身體不敢動上分毫。
在又換了一塊『毛』巾後,夜以琛才終於聽到門鈴的響聲。
他黑著一張臉走去開門,“進來!”
說完,他急匆匆地走在前方,領著人走到臥室裡。
醫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然被燒得面『色』通紅的夏雪琪,訝異了一下,“少爺,不是你生病啊?”
“廢話少說,快點治療!”夜以琛不耐煩地催促。
家庭醫生連『藥』箱都來不及放下,直接就走到床近前,看著被折騰得凌『亂』的床褥,不由『露』出輕輕的一笑。
先伸手探了一下體溫,他的神『色』就凝重起來,再看向旁邊的幾塊『毛』巾,臉『色』越嚴肅。
“在我來之前,你已經嘗試過冰敷了?”
“對,難道不可以冰敷?”夜以琛緊張地盯著醫生的每個動作。
他記得,只要是燒的人,都可以進行冰敷物理降溫。
醫生搖搖頭,“你的做法沒有錯。”
但是冰敷了這麼久,體溫卻還沒有降下來,只說明瞭一件事情,那就是燒來勢洶洶,並且十分嚴重。
“病人的體溫太高了,我先給她打一支降溫針,要是還沒有效果的話,就必須要送去醫院了。”家庭醫生一邊說著,一邊開啟『藥』箱,從裡面拿出工具。
夜曉娜一直跟在醫生的後面,就是為了給夜以琛一個驚喜。
但是看到他開了門,就沒有多看一眼,甚至沒有現自己,嘴巴就撅了起來。
她先在外面打量了一會小公寓的環境,才緩步走進來,開口道“哥,聽說你燒了?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你有沒有事啊?”
看著夜以琛龍神馬虎地站在床前,她先是鬆了一口氣,等看到躺在床上沒有知覺的女人時,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女人不是被抓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敏銳地從這話聽出不對勁,夜以琛回頭狐疑地看著她,“你這話什麼意思?夏夏不在這裡,是在哪裡?”
剛才胸腔裡都是惱怒,夜曉娜在聽到這話之後就變成了悲憤。
夜以琛竟然稱呼夏雪琪這個賤女人為夏夏!
要知道,就算他們在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兩人的稱呼也絕對不會這麼親密!
“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夜曉娜惱怒地質問。
她的尖叫實在太大聲,甚至蓋過了窗外的大雨瓢潑聲。
夜以琛皺了皺眉,“大晚上的,麻煩小聲一點。”
無端地被責罵了一句,夜曉娜的心裡越委屈,咬牙切齒道“哥,你是不是愛上這個女人了?她是害死我們媽媽的兇手!是你親眼看到的!”
夜以琛心『亂』如麻,轉頭冷眸如電地盯著她,“我讓你小聲一點!”
夜曉娜的眼淚壓抑不住地流了出來,抽抽噎噎地用手抹著眼淚。
家庭醫生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成一個瞎子和一個聾子,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