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又再次打量起身邊所有的東西,這才現,四季青裡的東西都並非是尋常酒樓裡常見的。
柳夫人原本並沒有在意周遭的事物,可是柳老爺那震驚的模樣倒是讓她也好奇了起來,只是很多東西她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反而覺得很普通。
“老爺,您的茶都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
柳夫人給柳老爺重新倒了一杯茶,他小心接過細細品了一口。
這茶初入口時清爽怡人,不一會便感受到香氣馥郁,滋味甘醇,讓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待茶水下肚,他才不自主地感嘆道“想不到,這四季青還是有過人之處。”
白岫向來注重四季青裡用來招待客人的一絲一毫,無論大小事物都要求做到精緻。
對於她來說,不管是那些日常所需要長久使用的如桌椅板凳,茶壺杯碟等,還是四季青每個角落裡那些不起眼的柱子,她都覺得若是與別人的一樣,那四季青便淪為了眾多尋常酒樓中的一份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人提起四季青便能想到它的特色。
唐印曾因為她的這個偏執而調侃過,說她就像是有錢沒地方花似得,可白岫卻認為,既然要做那就要做最好的。
更何況......她確實有錢沒地方花。
柳老爺尚在回味著那杯茶,樓下的絲竹樂聲便驟然響起。
白岫下了圓臺,那女子便緩步來到圓臺的中央,伴隨著聲樂響起,她也開始在圓臺上舞動起來。
嬌俏的身影翩翩起舞,她步履輕盈,宛若踩在了雲端,雙臂柔若無骨,婀娜的身姿彷彿與那樂聲融為了一體,水藍色的紗衣隨著她的舞步在輕輕地飄動,就像是水中的精靈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柳崢從那女子登臺開始,目光便不曾離開過,他總覺得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可是卻想不起他和這女子曾經有過什麼交集。
柳益見他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後便再也沒有離開,心生好奇,也開始打量起女子。
女子舞姿曼妙,雖然蒙著面紗見不到真容,但她眉目流轉間盡是從容自信,深深吸引他人的目光。
不過看了許久他才現,女子身上的頭面他曾在臻萃閣裡見過,只是後來聽說這套頭面被白岫買了下來而已。
今日一見,那頭面並未佩戴在白岫的身上,反而佩戴在了那跳舞的女子身上,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舞女,以白岫的性格來看,她絕不會借出這麼貴重的物品,更別說贈送了。
這麼看來,女子的身份倒是有些特殊了。
柳益在腦海裡細細地琢磨著,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原來是她。
柳崢沒有注意到柳益的變化,只自顧自地望著圓臺上的女子,不停地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此人的身影。
她究竟是誰,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白岫下了圓臺便站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裡,認真觀察著柳家人的一舉一動,除了柳益,其餘三人都微微皺著眉望向圓臺上的女子,像是在努力辨認她的身份。
少真出現在白岫的身邊,負手而立,一襲暗紋白袍與她那絳紅色長裙形成鮮明的對比,只是他們所在的位置較為隱蔽,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否則在他人眼中,他們儼然是一副才子佳人的絕美畫面。
少真平靜道“柳益倒是冷靜。”
他的突然出現在白岫的意料之中,她點點頭,眼神始終在柳家人身上打轉。
白岫道“他估計已經猜到了,不過無妨,他是自己人。”
早幾日便從唐印那瞭解到柳益的心思,從他告訴少真流言的源頭是柳家的那一天開始,她便意識到柳益心中也許有什麼計劃。“今日的局對他來說也許是個好機會。”
少真聽說了不少柳益與柳家的事情,也知道柳益這些年在背地裡蒐羅柳家那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只不過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離開柳家,又不會讓柳家倒打一耙的機會。